“你天天来这儿干什么？”
苏墨放下手中的玉简，看着又一次恰好路过他暂住院落的云歌，语气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无奈。
暂时住在镇北王府，这位王爷倒是极尽款待之能事，灵果仙酿、静室仆役无一不精，让他过得颇为舒坦。
唯独这位，成了这舒适日子里一点小小的、持续不断的杂音。
云歌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勾勒出窈窕身姿，手里却装模作样地捧着一卷古朴功法，闻言抬起清丽的瓜子脸，眨眨眼：
“我来请教苏公子修炼上的疑难呀。您修为高深，见识广博，指点一下小女子不行么？”
苏墨揉了揉眉心：
“一天恨不得来请教八百遍，你这叫请教？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云歌脸颊飞起两团红晕，眼神有些躲闪，声音也低了下去：
“那……那除了修炼，就不能聊聊别的么？比如……比如苏公子你之前说的……”
“打住。”
苏墨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神色认真了几分：
“云歌郡主，我之前所言，就是开个玩笑，你莫要放在心上。”
“可我……”云歌咬了咬嘴唇。
“再者。”
苏墨语气平和：
“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说你跟某个皇子有婚约吗？”
“父亲说可以帮我退了！”
云歌急急道，似乎想证明什么：
“只要我坚持，父亲会想办法的！”
苏墨摇摇头，叹了口气，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退与不退，是你的家事。但我已有道侣，郡主青春正好，天赋出众，实在不必将心思浪费在我身上。”
“我不在乎！”
云歌抬起头，眼中带着少女特有的执拗与大胆：
“像苏公子你这样强大的修士，拥有几位道侣本也是常事！我……我可以……”
“啧……”
苏墨是真有点头疼了。这
姑娘看着挺聪明，怎么在这事上如此一根筋。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提前开溜时，院外传来侍女清晰恭敬的通传声：
“启禀苏公子，大皇子殿下驾临王府，特来拜会公子，此刻已在正厅相候。”
苏墨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终于来了！
“告诉大皇子，苏某稍后便到。”
他扬声回应，随即起身，对云歌露出一个微笑：
“郡主，贵客临门，苏某需前去相见，失陪了。”
说完，不待云歌再开口，便步履从容地朝院外走去。
云歌站在原地，望着他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懊恼地跺了跺脚，脸上红晕未退，却多了几分失落与不甘。
来到王府正厅，赵无极已然端坐客位，手中茶盏雾气袅袅，神色平静，不见丝毫急切。
“大皇子殿下，去而复返，想必是带来令尊的决断了？”
苏墨步入厅中，随意在主位坐下，开门见山，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无极放下茶盏，拱手笑道：
“苏道友快人快语。不错，父皇深思熟虑后，已同意道友的条件，愿以国库所藏，交换那半枚龙印玉玺。”
“哦？”
苏墨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这么痛快？倒让苏某有些受宠若惊了。那可是皇极仙朝积攒万年的底蕴，说换就换？”
“玉玺关乎国本，更关乎父皇道途，其价值无可估量。宝物再珍，终是外物，岂能与社稷重器、父皇仙道相比？”
赵无极语气诚恳，理由冠冕堂皇。
苏墨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在赵无极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洞悉般的玩味：
“赵道友这话，说得漂亮。不过……答应得这般爽快，该不会是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苏某带着玉玺，自投罗网吧？”
赵无极心中猛地一突，脸上笑容却纹丝未变，甚至更显自然：
“苏道友说笑了。我皇极仙朝以诚立国，既然应下交易，断无出尔反尔之理。道友若仍有疑虑，交易地点可由道友选定，只要在我皇朝疆域内，何处皆可。”
他反应极快，这番应对滴水不漏，既否认了阴谋，又展现了诚意，将选择权看似大方地抛回给苏墨。
苏墨静静看着他，直看得赵无极袖中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才忽然哈哈一笑，摆摆手：
“开个玩笑罢了，大皇子勿怪。苏某行走四方，习惯了谨慎些。既然贵朝如此有诚意，那苏某再推辞，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赵无极暗松一口气，面上笑容更盛：
“苏道友性情中人，理解，理解。那么，道友看，何时方便移步皇都？国库珍藏数量庞大，种类繁多，恐怕需要道友亲自清点过目，方能放心。”
“客随主便。”
苏墨端起侍女新奉上的灵茶，抿了一口：
“随时可以动身。只是不知，如何去往皇都？想必不会让苏某千里跋涉吧？”
“自然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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