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已近尾声，气氛在酒精与利益的催化下显得愈发松弛而微妙。
郑总正满面红光地引着一位穿着考究、面带几分年轻人特有张扬的富态男子走向许昊。
“许董，给您介绍一位青年才俊，海鑫集团的李兆会，李老板！年轻有为，身价百亿啊！”
郑总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吹捧。
许昊对李兆会这个名字略有耳闻，知道是内地一位知名的年轻富豪，以继承家业和一度活跃在资本市场而闻名。
他心中对此类应酬早已习惯，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与李兆会握手寒暄，心思却依旧有一半在盘算着下午的行程和基地的规划。
李兆会显然对许昊极为感兴趣，或者说，对许昊代表的巨大商业机会感兴趣。
他热情地套着近乎，谈论着对昊天集团各个业务的“钦佩”，话语间不时透露出寻求合作的意向。
许昊一边随口应付着，目光习惯性地、看似不经意地扫视着酒会现场。
这些商界名流、本地显要，他们的表情、举止，都是他评估潜在合作者或需要警惕对象的参考。
就在他的目光掠过不远处侍立等候的随行人员区域时——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看到了司空静。
她作为核心机组人员，也在受邀参加酒会之列，此刻正端着一个空餐盘，似乎准备去取些食物。
但她的身体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僵在原地。
而她的目光——不再是平日里那种温和、专业、略带疏离的眼神，也不是昨晚酒吧里那种安静的陪伴。
那是一种……死死盯视。
她的视线，如同两道冰冷的锥子，穿透了喧闹的人群，精准无比地、牢牢地钉在了——正在与许昊谈笑风生的李兆会身上！
许昊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握着餐盘边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
脸颊侧的线条绷得紧紧的，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是震惊？
是仇恨？
是恐惧？
还是某种……
难以置信的怨毒？
这眼神转瞬即逝。
几乎在许昊注意到她的下一秒，司空静似乎猛地惊觉自己失态，立刻垂下了眼帘，迅速转身，融入了人群之中，仿佛刚才那一刻的异常从未发生过。
但许昊确信自己绝没有看错！
那一瞬间从司空静眼中迸发出的强烈情绪，绝不可能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该有的反应！
那眼神里承载的东西太重，太深，绝不属于她那个“干净”履历该有的范畴。
“莫非……司空静和他有关系？”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许昊的脑海。
李兆会，年轻，多金，着名的富二代，私生活据说也颇为丰富……
而司空静，容貌身材气质俱是上上之选，又是在私人飞机这种容易接触到顶级富豪的岗位上……
许昊几乎是瞬间就将两者联系了起来。
难道司空静之前的反常、那份与履历不符的沉稳和偶尔流露的沧桑，都与这个李兆会有关？
是她曾经与李兆会有过情感纠葛？
甚至……受到过伤害？
他知道李兆会后来的结局并不好，家产败光，潦倒收场。
如果司空静真的与他有过往，那她的故事，恐怕远比高杰调查出来的要复杂和……黑暗。
许昊面上依旧与李兆会谈笑风生，但内心的波澜已然掀起。
他原本就对司空静充满好奇和疑虑，此刻，这个意外的发现，无疑为解开她身上的谜团，提供了一个极其关键、也可能是极其危险的突破口。
他没有再去看司空静消失的方向，但那个充满了死寂与恨意的眼神，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个李兆会，很可能就是打开司空静这把锁的钥匙。
许昊心中暗自决定，关于司空静的调查，必须换个方向，更深、更谨慎地进行。
而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李兆会，他也需要重新评估。
不仅仅是从商业角度，更是从……他与自己身边这个神秘空乘，可能存在的隐秘关联的角度。
酒会的喧嚣仿佛远去，许昊感觉，自己似乎无意中，触碰到了隐藏在司空静那平静外表下，汹涌暗流的源头。
而这源头，竟然意外地与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富二代，联系在了一起。
酒会终于在一片虚伪的热络中散去。
许昊在郑总、陈嘉新等人的簇拥下向外走去，脸上带着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笑。
他似乎随意地和身旁的助理交谈着，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不远处正心神不宁、准备离开的司空静清晰地听到。
“……李兆会这个人，有点意思。海鑫的底子还在，或许在北方某些领域，能有点合作的空间……”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司空静的耳边炸响！
她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许昊……他竟然真的在考虑和李兆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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