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比一百场讲座都有说服力？
傍晚，督军府里，王以哲的汇报让这“新民日”的成果显得更加魔幻。
“大帅，昨晚又有新情况。”王以哲的表情既兴奋又有点哭笑不得，“两个以前在‘鬼市’混的泼皮，夜里梦见被小鬼掐脖子，说是来索命的。俩人吓得屁滚尿流，天不亮就跑到警察局，把他们藏的拐卖账本全交了，还把上线都给供了出来。”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还不够离奇，又补充道：“更绝的是城北那户姓钱的，他家不是有个祖传的镇宅符吗？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结果昨天他儿子识字课回来，非要看看那符，一看，好家伙，符的背面居然印着一串日文编号！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全家吓得连夜把符送到警局，说家里出了内鬼，请求组织调查！”
一旁的老判官捻着山羊胡，苦笑着摇头：“大帅，您这招釜底抽薪，玩得太绝了。现在不是咱们费劲查案，是案子争着抢着往外蹦，生怕自己烂在当事人手里。再这么下去，我这审判厅都要改成自首登记处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张作霖一拍大腿，眼里精光四射，“传我命令，把这些泼皮的‘自首信’，还有那张日本符的照片，全给老子贴到公示栏上！标题就用黑墨写大点——‘昧良心的，连梦都睡不安稳’！”
他又冲着门外喊：“小六子呢？滚进来！”
小六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再给老子编个新童谣！”张作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就这么唱：‘做坏事，心先慌，半夜三更见阎王！不怕阎王来算账，就怕自己想断肠！不如早点来认账，大帅管你吃饱饭，还给你发粮！’给老子传出去，让全城都知道，坦白从宽，不仅不亏，还血赚！”
这组合拳打出去，效果立竿见影。
几天后，城外一个村的村长，竟然亲自押着两个“跳大神”的老巫婆来城里自首。
村长一脸愤慨：“大帅！俺们村让这两个神棍给骗惨了！她们说能开坛求雨，结果开了三次坛，咱村的地愣是又旱了两个月！她们肯定是骗子，是日本派来的奸细，想饿死我们！”
林文清在一旁听得直乐，随即正色道：“大帅，光在城里搞还不够，这股风必须吹到乡下去。我提议，成立‘新民讲习队’，从青年营里抽调识字最多、脑子最灵光的半大兵蛋子，让他们下乡去，把咱们今天讲的这些，给乡亲们也讲明白了。”
“这个主意好！”张作霖当场拍板，“告诉那帮小子，这可是个美差！讲得好的，让老百姓竖大拇指的，回来记功一次！要是讲砸了，被老乡问得哑口无言，丢了老子的脸，回来就关禁闭，重考‘科学常识’，考不过不准吃饭！”
王以哲哈哈大笑：“大帅，您这招狠。我可听说了，这帮小子宁可扛着枪上战场跟毛子干仗，也不愿意下乡去讲课。他们说，上战场死了是英雄，讲课讲砸了，那是在全村老少爷们面前丢人，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尽了。”
“那就对了！”张作霖嘴角一咧，露出一丝狡黠，“丢人，有时候比丢命还难熬。只有让他们把这事当成比命还重要的任务，这规矩，才算真正立得住！”
是夜，张作霖独自一人站在督军府的顶楼。
万家灯火，如繁星般铺满了整座奉天城，晚风中，隐约还能听到远处传来孩子们清脆的童谣声。
【叮！检测到核心区域“民间规则渗透度”达到78%，民间舆论已初步导向。】
【律令具现·强化版已升级为“潜意识固化”：辖区内民众对宿主颁布的法令与宣传，将产生本能性、潜意识的遵从与认同倾向。】
张作霖听着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夜气，目光扫过这片被他亲手点亮的土地，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这片天地宣告：
“老子从来不治人……老子要做的，是让那些盘根错节的歪理邪说，自己从根上烂掉。”
镜头缓缓拉远，整个东北大地，星火点点，仿佛有千万颗沉睡的心，正在被一句句“大帅说”悄然唤醒。
然而，新秩序的光芒，总是最难照进那些最阴暗潮湿的角落。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刚刚越过城墙，李秀兰已经带着一队女学生，踏入了奉天城北那片最混乱、最贫瘠的棚户区。
她们的任务很简单，将识字扫盲和卫生防疫的工作，推进这片被遗忘的土地。
只是，她还没走过两条胡同，一股若有若无的、不同于寻常污秽的怪异气味，就从一间紧闭的板房门缝里，悄悄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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