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上,穆勒在海图上飞速标记下最后一个安全坐标点,他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与激动:“将军!数据已经确认!我们可以在今晚涨潮前,清理出一条宽度足够四十米的安全航道!”
张作霖听到这话,一把抓起身边桌上的白酒壶,狠狠砸在甲板上,摔了个粉碎。
他狂笑道:“好!那就别他娘的等到明天!今晚,老子就要让舰队开到小鬼子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们来个大逼兜!”
夜色如墨,将一切都笼罩在深沉的黑暗中。
奉军的六艘老式炮舰,关闭了所有不必要的灯光,像六头沉默的钢铁巨兽,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条由红灯笼标示出的新生航道。
张作霖亲自坐镇一艘高速指挥艇,冲在最前面,身后,陈志航率领的二十艘改装登陆艇如同一群伺机而动的黑鲨,紧紧跟随。
舰队刚接近港口防波堤,数道刺眼的白色光柱便毫无征兆地从岸上射来,如同利剑般划破夜空,死死地钉在“镇海号”的舰身上。
沈鸿烈手心里全是冷汗,声音都有些发颤:“大帅,被发现了!火力暴露了!要不……咱们先撤?”
“撤?”张作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老子连火把都举到人家门口了,你让老子现在撤?那我这B不白装了?系统不得判定我任务失败,当场把我雷了?”
他一把抓起旁边的大铁皮扩音喇叭,运足了丹田气,用那口标志性的东北腔对着漆黑的对岸扯着嗓子吼道:“对面的小鬼子都给老子听好了!你张爷爷我,说到做到!今晚不把你们这炮台给端了,明儿一早,老子就开着万吨轮来撞你们的狗窝!”
声音借着海风滚滚而去,在寂静的旅顺湾上空回荡,仿佛连海水都被震得起了三层浪。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张作霖脑海中响起:【叮!检测到强烈“民族意志共鸣”,领袖光环“龙兴”触发,领域强化效果生效,特殊奖励正在加速落地——】
系统的话还没播报完,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远处岸上,作为航道指引的灯塔突然“滋啦”一声,彻底熄灭。
紧接着,整个旅顺港区的岸防工事、营房、指挥部,所有灯光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港口的供电系统,竟在最关键的时刻,莫名其妙地瘫痪了。
“天助我也!”沈鸿烈失声惊呼。
“狗屁的天助!”张作霖放下喇叭,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这是老子的外挂到账了!陈志航!还等什么?给老子冲!”
趁着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二十艘登陆艇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加速,化作二十道黑色的影子,恶狠狠地扑向岸边的预定登陆点。
陈志航第一个跳下船,挥舞着工兵铲,三两下就砍断了第一道铁丝网,他嘴里叼着一把短刀,红着眼,率领敢死队员们如同猿猴般攀上陡峭的岩壁,直扑炮台后方的防御死角。
张作霖站在指挥艇的船头,一动不动,手中的望远镜死死锁定着炮台的方向。
他在等,等那最绚烂的一朵烟花。
他喃喃自语:“后院那老铁匠打的炸药包,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子掉链子……”
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传来!
轰隆——!
一团巨大的火球从日军主炮台的位置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都映成了橘红色。
剧烈的爆炸冲击波跨越海面,让海上的舰艇都为之剧烈摇晃。
日军的主弹药库,被成功引爆了!
沈鸿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激动得“扑通”一声跪在甲板上,声音哽咽:“大帅!成了!我们……我们打进去了!”
然而,张作霖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他放下了望远镜,目光穿过熊熊燃烧的火光,望向炮台的最高处,只低声问了两个字:
“旗呢?”
镜头仿佛被他的意志所牵引,瞬间切到了炮台的最高点。
浑身是血的小六子,张学良,正用颤抖但无比坚定的双手,将一面在战斗中被弹片划得破破烂烂的奉军军旗,死死地绑在日军的旗杆上。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将旗帜升起。
海风猎猎,那面残破的军旗虽然未能完全展开,但它那独特的图案,在冲天火光的映照下,已然刺破了旅顺港的百年夜空。
远处,日军临时指挥部内。
大仓健三郎中将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沙盘,又失手打碎了心爱的茶碗,他双目赤红,状若疯虎:“八嘎!不可能!他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的雷区呢?我的探照灯呢?我的岸防炮呢?!”
窗外,映红了整片旅顺湾的火光,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狂怒。
战斗的喧嚣声逐渐平息,只有大火还在不知疲倦地舔舐着残垣断壁。
张作霖站在舰桥上,久久地凝视着那面在火光中飘扬的旗帜,脸上看不出喜悲。
他赢了,赢得干净利落,赢得超乎想象。
可他心里清楚,掀翻了日本人的赌桌,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血本局。
这一夜,他用疯子的战术和一点点“天命”撬开了旅顺的大门,但大门之后,是虎视眈眈的整个关东军。
他缓缓收回目光,对着身后的沈鸿烈淡淡地说道:“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另外……给我准备一份夜宵,要热的。”
夜还很长,他需要补充点体力,好应付天亮之后,那场真正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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