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兵工厂的工兵营长脚底抹油似的赶到时,火车站已经成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张作霖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卷,双手叉腰,活像个包工头,正对着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图纸唾沫横飞。
“看见没?就照这个给老子盖!”他指着图纸上一个抽象得堪比毕加索的玩意儿,“三层,要高!顶上,给老-子架十个大喇叭!对,就跟那西洋轮船上一样的汽喇叭,越大越好,要能把死人喊活了那种!”
旁边,被请来当技术顾问的德国工程师克劳斯·穆勒,推了推鼻梁上的夹鼻镜,镜片后面那双蓝眼睛里写满了“你特么在逗我”的迷茫。
他凑近了,仔细研究那鬼画符一样的设计图,眉头拧成了一个标准的德国结:“大帅……恕我直言,如此巨大的发声装置,如果全部连接到车站地下的蒸汽总管道……它们同时发声时产生的巨大共振,足以让整座建筑……嗯,跳起踢踏舞。”
“跳舞?”张作霖闻言,非但没怕,反而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乐了,“对!对头!老子就是要它震!不但要它震,还要震得小鬼子前列腺发炎,震得他们听见咱奉天的火车鸣笛都得尿裤子!”
这操作,直接给德国老哥干沉默了。
他寻思自己这点严谨的物理学知识,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可能还不如二人转管用。
命令一下,整个奉天城都变成了张作霖的超级录音棚。
军营里的起床号、操练的口号、士兵们扯着嗓子唱的《大帅带我把家还》,甚至连菜市场大妈砍价的精髓语录,都被一一录制成了铜盘。
张作霖亲自筛选,把其中最提神醒脑、最能彰显东北爷们儿气概的片段剪辑在一起,形成了一套循环播放的“奉天神曲”。
三天后,一座造型奇特的“吼天塔”在奉天火车站拔地而起。
它不像钟楼,不像箭塔,更像一个准备发射到天上去的巨大铁疙瘩。
随着地下蒸汽管道的阀门被猛然旋开,十具巨型汽喇叭像是积攒了几个世纪的怨气,同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小鬼子听着!你搞暗语,老子放响话!你玩无声,老子吼破天!”
声浪如同实质性的冲击波,滚滚而出。
火车站广场上的鸽子吓得当场表演了一个“原地升天”,连铁轨都在嗡嗡的颤动中,仿佛在跟着节奏摇摆。
十里之内,皆是这霸道无比的“精神污染”。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大连,一座隐秘的地下室内。
佐佐木清志戴着那张标志性的惨白面具,静静地站在一排精密的监听设备前。
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耳机里传来的不再是目标频段的微弱信号,而是一阵阵仿佛能掀翻天灵盖的噪音流。
“……老子不怕你藏!老子不怕你躲!你放毒,老子烧你窝!你使阴,老子晒你坟!”
这已经不是情报了,这是直接往耳朵里灌开水啊!
“八嘎!”佐佐木清志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昂贵的监听设备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一直以为自己玩的心理战是艺术,是手术刀般的精准打击,结果张作霖直接拎着个大喇叭对着他喊:“瞅你咋地!”
这画风突变得,让他当场就破防了。
“佐佐木阁下!”一名副官冲了进来,脸色惨白,“我们的‘风语者’发射器受到强烈音波干扰,频率被完全覆盖,我们……我们听不见奉军的任何有效指令了,只能听见张作霖在骂街!”
佐佐木清志眼中的寒光闪烁不定,第一次透出了一丝动摇。
他引以为傲的“风语者”计划,是通过捕捉和分析敌方指挥系统中的微弱电波和声波,来预判其动向的精密战术。
可现在,张作霖用这种最粗鄙、最野蛮的市井喧嚣,像一盆洗脚水,直接泼在了他精美的棋盘上。
这不讲武德啊!
奉天这边,噪音是放出去了,新问题也来了。
林小满找到张作霖,一脸严肃地提出警告:“大帅,这‘吼天塔’威力是够了,可咱们自己阵地上的弟兄们,天天听这个,耳朵也受不了啊。长期下去,怕是要影响听力。”
张作霖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多大点事儿!那就给弟兄们都戴上耳塞!那个谁,老铁匠!给老子过来!”
一个满身油污的老铁匠被喊了过来。
“用上好的羊毛,外面裹上软和的橡皮,给老子做个玩意儿,能把耳朵罩住,”张作霖比划着,“既要把那破锣嗓子隔开,又不能耽误听老子的军令。就叫它‘顺风耳罩’!”
老铁匠也是个能人,连夜叮叮当当,第二天就试制出了一批样品。
那玩意儿戴在头上,两个护耳高高竖起,活像一对兔耳朵。
士兵们私下里戏称这是“张大帅送的兔爷福”,戴上它,感觉自己萌萌哒,战斗力都提升了。
张作霖亲自试戴了一个,左右晃了晃脑袋,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戴上这玩意儿,鬼子的阴风邪气吹不进来,咱自家的号令听得一清二楚!给老子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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