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孔庙里已是香火鼎盛,烟雾缭绕得跟神仙开会似的。
汤化龙一身复古的深衣大氅,站在人群最前头,身后乌泱泱跪着上百号所谓的社会名流、地方士绅。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剧组在拍古装大片。
他们正在搞一场声势浩大的“祭天驱邪大典”。
一个半人高的青铜鼎里,黄纸祭文正烧得欢快。
汤化龙捏着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自以为充满正气的调调高声诵读:“窃闻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今有张氏作霖,以武犯禁,拥兵自重,废纲常,渎礼乐,实乃国之厉鬼,民之大贼!恳请上苍开眼,降下神罚,诛此国贼,以安社稷!”
他念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是匡扶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
台下跪着的士绅们也跟着低头默念,嘴里嘟囔着“天诛国贼”,可不少人眼神飘忽,心里却在打着小九九。
他们怕的哪是那虚无缥缈的“厉鬼”,他们怕的是城外奉军那黑洞洞的炮口,那玩意儿可比老天爷的眼神好使多了。
圈子里消息早就传疯了:张作霖那头东北虎,昨天半夜就坐着专列杀回了京城,此刻正带着卫队,油门踩死,直奔孔庙而来。
这哪是祭天驱邪,这分明是聚众造反,还是在人家正主眼皮子底下蹦迪,简直是嫌命长。
就在汤化龙将最后一把祭文高高举起,准备投入鼎中,完成这“致命一击”的瞬间——
“轰隆!”
孔庙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像是被攻城锤正面来了一下,猛地向内撞开。
门板拍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惊起一群在房梁上打盹的鸽子。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齐刷刷地回头望去。
只见张作霖大步流星地踏了进来,脚上的长筒皮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众人脆弱的心尖上。
他那身笔挺的军装扣子都没扣好,大大咧咧地敞着怀,嘴里还叼着根半截烟,青烟袅袅,模糊了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身后,是一脸煞气的郭松龄,再往后,是一队穿着黑色制服、手持冲锋枪的宪兵。
那些宪兵眼神冷得像冰,往门口一站,整个孔庙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院子,瞬间死寂,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汤化龙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腿肚子有点转筋,但还是强撑着面子,往前一步,色厉内荏地喝道:“张大帅!此乃圣人庙堂,礼仪之地,你何故带兵擅闯,惊扰圣贤?”
张作霖闻言,嘴角一撇,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却比哭还瘆人。
他把嘴里的烟屁股往地上一吐,用皮靴尖碾了碾,慢悠悠地开口了,那口浓重的东北味儿仿佛带着刀子:“老子来听听,是哪个鳖孙在背后编排老子,还给老子定了罪?这不来都对不起你们这么大的排场。”
话音未落,他一个箭步上前,没等汤化龙反应过来,一把就从他手里夺过那份还在燃烧的祭文。
“写得还挺带劲儿啊,”张作霖扫了一眼,随即当着所有人的面,双手一用力。
“刺啦!”
那份凝聚了汤化龙全部希望的祭文,瞬间被撕成了两半,紧接着又被揉成一团,随手一扬。
燃烧的纸灰在空中飞舞,如同一个个黑色的蝴蝶,最后落在地上,被风一吹,便没了踪影。
“你们说老子没道?”张作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环视全场,那些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士绅们,此刻一个个低眉顺眼,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裤裆里。
他猛地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面前的供桌上。
“哐当!”
供桌应声而倒,上面摆着的猪头、牛羊三牲祭品骨碌碌滚了一地,沾满了尘土,狼狈不堪。
“老子的道,是让东三省的老百姓不用再饿得啃树皮、吃糠咽菜!是让那些小鬼子见了咱们奉军的军旗就得绕着走!”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平地惊雷,在孔庙上空回荡,“是特娘的银元眼看就要变成废纸的时候,老子能印出自己的票子,让这四九城里的买卖还能接着做,人心还能稳得住!”
他突然转身,双手抓住那尊巨大的青铜鼎,手臂上青筋暴起,在一片倒吸凉气声中,竟硬生生将那几百斤重的玩意儿给举过了头顶!
“你们瞅瞅!这玩意儿沉不沉?是挺沉!”张作霖的脸涨得通红,声音却愈发洪亮,“可它能当饭吃吗?能拿去打鬼子吗?不能!老子的枪炮能!老子印的奉票能!”
就在他气势达到顶点的这一刻,一道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机械提示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警告!检测到宿主威望与信念之力达到峰值……】
【龙兴领域·终极形态“君临”已激活!】
【激活效果3:开启特殊功能“敌踪预知”,可洞察首都范围内所有潜在敌对势力的关键动向与秘密,持续时间24小时!】
张作霖双眼微眯,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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