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桌案前,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一道新令,墨迹力透纸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传我命令:从今往后,每月初一,火台鸣钟三响!第一响,祭奠为这片黑土地流血牺牲的忠魂!第二响,审判那些活人心里藏着的龌龊良心!第三响,问问全城上下,你他娘的,配不配吃奉天这碗饭!”
王妈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来,正好听到这番话,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点头道:“大帅,这法子好。这钟啊,比咱老张家祖宗牌位前的香火,还灵验!”
深夜,城北乱葬岗。
那块刻着“狗碑”二字的石碑前,三名被俘的日谍依旧跪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白日里,已有无数百姓前来,朝他们吐口水,扔烂菜叶。
此刻,夜深人静,却又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钟声。
“咚……咚……”
这次不是小哑哨敲的,而是百姓自发组织的“守碑队”。
他们觉得,这钟声能镇邪,得让这几个畜生和他们背后的主子,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听着。
一个提着灯笼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来,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饺子,轻轻放在了狗碑前。
“儿啊,”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轻声说,“妈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酸菜馅儿饺子。妈知道,你死得不冤,你是为了护着咱们这些没变心的兄弟。这碗饭,敬给你们这些好样的。”
悠扬的钟声中,火台方向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仿佛有无数沉默的身影,在光影中列队,朝着那块石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子时,钟楼下。
寒风如刀,张作霖独自一人站在钟楼之上,他没有看脚下的奉天城,而是遥望着东方,那片漆黑如墨的海面。
“钟一响,鬼都得跪。”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宣告,“不光是咱奉天城里这些心怀鬼胎的活鬼,东边那群忘了自己祖宗是谁的真鬼,也得给老子竖起耳朵听着!”
话音未落,他猛然转身,一把夺过旁边卫兵手里那巨大的钟槌,双臂肌肉坟起,青筋暴突,用尽平生之力,狠狠地撞向那尊吸收了无尽煞气的铜钟!
“咚!!!”
这一声,与白日里的雄浑截然不同,它尖锐、暴戾,仿佛撕裂了夜空本身!
一道肉眼可见的赤色光波,自钟体上爆发,如同一条血色巨龙,咆哮着冲天而起,在空中拐了个不可思议的弯,直指东京方向!
镜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远,跨过山川,越过海洋。
东京湾,一艘灯火通明的帝国军舰上,一名正在值夜的海军大尉,突然毫无征兆地扔掉望远镜,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啊——!钟声!该死的钟声!它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与此同时,东京市中心,那座最神圣、最庄严的神社深处,一盏燃烧了上百年的所谓“长明灯”,灯芯猛地一缩,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噗地一声,无风自灭。
张作霖的眼前,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幽蓝色光幕悄然浮现:
【龙兴领域·稳固度99%】
【跨海精神震慑通道已开启——警告:您的下一句狠话,将有可能直抵敌国天皇的枕边。】
张作霖扔掉钟槌,看着光幕上的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了。
然而,昨夜那石破天惊的一响,注定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
有些东西,一旦被打破,就再也回不去了,比如和平的假象,又比如某些人脆弱的神经。
果然,天才蒙蒙亮,急促的脚步声便在督军府的走廊上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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