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干事连滚带爬消失在了屯子口,那股子让人喘不过气的官威也跟着散了架。可院子里的空气,却没轻松多少。
村民们瞅着我的眼神,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是看二流子,看倒霉蛋,顶多是看个有点邪乎劲儿的后生。现在?那眼神里头,掺和着怕,掺和着敬,更多的是一种看山魈老怪、成了精的黄皮子那种……敬畏。连带着我肩头那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蜘蛛,在他们眼里都冒着红光。
老支书张大山被我扶着,腿肚子还在转筋,一张老脸皱得像颗风干了的核桃,半天,才哆嗦着嘴唇问:“铁根啊……你这……你这可真是把天捅了个窟窿啊……”
我把他扶到院墙根那块磨盘上坐下,自己顺手从旁边柴火垛抽了根草秸叼嘴里,咂摸了两下那点干涩的草根味儿。
“老支书,天塌不下来。”我吐掉草秸,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竖着耳朵的乡亲,“就算真塌了,也是先砸死那些个儿高的。咱靠山屯,天高皇帝远,以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我提高了嗓门,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都听好了!今天的事儿,出了这个院儿,谁要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胡咧咧出去……”
我顿了顿,眼神在几个平日里最爱传闲话的婆娘脸上停了停,吓得她们一缩脖子。
“后果,自个儿掂量。”我没说具体会怎样,但这种留白,往往最吓人。
“不能不能!铁根你放心!”
“俺们啥都没看见!就看见怪物了!”
“对对!喷火的怪物!老吓人了!”
人群立刻响起一片保证声,一个个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我满意地点点头:“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柱子,带两个人,把院墙这边收拾收拾,血迹什么的弄干净点。二娃,去地里瞅瞅,别耽误了农活。”
被我点到名的两个年轻后生,以前没少跟着王癞子背后嘀咕我,此刻却像是得了圣旨,忙不迭地应声,麻溜地动了起来。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变化。以前你说话是放屁,现在你放个屁,他们都得琢磨琢磨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老支书看着我这发号施令的架势,眼神更复杂了,叹了口气:“铁根,你这……往后咱屯子,可就真指着你了。”
我咧嘴一笑:“啥指不指的,俺就是个种地的。不过嘛,”我话锋一转,眼神微冷,“往后,屯子里的大小事情,尤其是跟外面打交道的事,得先过过俺的耳朵。谁要是再敢把什么阿猫阿狗往屯子里领,给咱惹麻烦,别怪俺不念乡亲情分。”
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更是说给老支书听的。得让他们明白,靠山屯,从今天起,换天了。我陈铁根,就是这片天底下,最大的那个!
老支书身子一颤,默默点了点头。
处理完外面的首尾,我揣着那堆从陈干事那儿刮来的“破烂”,回到了我的根据地——地窖。
地窖里,因为刚才的冲突,那些“变异萝卜”似乎受到了一些能量余波的刺激,微微蠕动的幅度更大了些,散发出的生命能量也活跃了不少。星娃从我怀里探出脑袋,暗银色的大眼睛盯着那堆萝卜,又看了看我手里那堆报废法器,小鼻子吸了吸,传递来一股混合着渴望和好奇的意念。
火妞则从我肩头跳下来,落在一枚刻着符文的金属片上,赤金色的眸子打量着这“新玩具”,伸出细长的前腿戳了戳,传递来一股……嫌弃?似乎觉得这东西能量品质太低,还掺杂着让她不舒服的“秩序”味道,不如之前那机械核心纯粹。
得,这两位小祖宗,一个不挑食但偏好明确,一个嘴刁得很。
我把那堆战利品摊在地上,开始“分赃”。
两个彻底报废的“镇域盘”,结构基本毁了,但里面那种用来传导和储存“秩序”能量的金属和晶体材料,应该还有点价值。我尝试着用混沌气息包裹住一个,小心翼翼地剥离那些焦黑损坏的部分,提取出几小块尚算纯净的银白色金属和一颗布满裂纹、光泽暗淡的晶体。
“星娃,这玩意儿,你能‘吃’不?”我将那小块银白色金属递到星娃面前。
星娃用小手指碰了碰,眉心星光流转,似乎在分析。过了一会儿,它摇摇头,又指了指那颗布满裂纹的晶体,传递来一股模糊的意念——金属没用,晶体里的能量有点特别,但太破碎,吸收起来费劲,不如“混沌四号”那种纯粹的特殊金属能量。
行吧,看来这秩序法器的材料,跟它这星辰本源不太对付。
我又拿起那个小巧的罗盘和几枚符文金属片。罗盘指针已经不动了,内部的精密结构也在混沌之火的反噬下有了损伤。我用混沌气息探入,能感觉到里面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用于侦测和定位的能量回路。
“火妞,这些呢?能当零嘴不?”我把罗盘和金属片推到火妞面前。
火妞嫌弃地用腿扒拉了一下,传递来明确的拒绝。这些东西里面残留的秩序能量让她很不舒服,就像吃了块发霉的糕点,宁可饿着也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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