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从苏州分舵旧账里发现的猫腻告诉方鹤鸣长老时,他手里正捻着一串佛珠,听到关键处,手指猛地一顿,佛珠珠子“嗒”地砸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凝重:“你再仔细说说,那几页假账的字迹,跟柳长风那伙人的笔迹,能对上多少?”
我赶紧把账本摊开,指着那几页有问题的记录:“长老您看,这‘粮’字的写法,左边‘米’字旁最后一笔带钩,右边‘良’字的竖提格外用力,跟上次柳长风让手下做的粮仓假账笔迹一模一样。而且这几页的墨色偏淡,纸张也比其他页薄,明显是后来补进去的,应该是十年前苏州分舵的人跟柳长风勾结,私吞了那一百石粮食。”
方长老凑过来,手指在字迹上轻轻摩挲,又翻了翻账本前后的记录,眉头越皱越紧:“十年前苏州分舵的舵主是柳长风的师兄王诚,那时候柳长风还只是个五袋弟子,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贪墨丐帮物资,可见这伙人早就开始结党营私了。林越,你这次发现的不只是一笔旧账,是揪出了净衣派贪腐的根儿啊。”
我心里一沉,原来净衣派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十年前就开始在各分舵安插人手,挪用物资,难怪柳长风敢在总部跟方长老叫板,原来背后有这么大的势力。我想起之前在粮仓揪出的内奸,还有沈文轩在考核时的刁难,突然觉得丐帮内部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这账本交给耶律齐帮主,彻查苏州分舵?”我问道,手里攥着账本的边角,指节都有些发白。
方长老却摇了摇头,把账本合上,重新捻起佛珠:“现在还不是时候。柳长风在净衣派根基深厚,苏州分舵又是他的地盘,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动他的人,只会打草惊蛇。而且舵主大会刚过,净衣派本来就对咱们不满,要是再查旧账,说不定会激起更大的矛盾,影响丐帮团结。”
我有点着急:“可就这么放着不管,苏州分舵的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说不定会出更大的乱子。”
“我没说不管,只是要等个合适的时机。”方长老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你不是要去苏州找传功钵的线索吗?正好,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暗中调查苏州分舵的情况,收集柳长风他们贪腐的证据。一来能找到线索,二来能摸清苏州分舵的底细,一举两得。”
我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以找线索为名去苏州,不会引起柳长风和钱坤的怀疑,还能近距离观察他们的动向,收集证据。而且我现在是三袋弟子,有资格查阅各分舵的古籍,正好能名正言顺地接触苏州分舵的账目和记录。
“长老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我挺直腰板,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去苏州后的计划。
方长老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我:“这是我给苏州分舵掌事长老吴老的信,吴老是咱们污衣派的人,为人正直,跟柳长风他们不对付,你到了苏州,可以去找他帮忙。他会暗中给你提供支持,帮你避开钱坤的监视。”
我接过书信,小心地收进怀里,心里暖暖的。方长老想得真周到,有吴老帮忙,我在苏州就能少走很多弯路,也能更安全。
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继续练心法,就是泡在传功堂整理苏州分舵的资料。我把能找到的关于苏州分舵的账本、弟子名册、活动记录都翻了出来,一一整理归类,希望能从中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整理资料的时候,我发现苏州分舵的弟子数量比其他分舵少很多,而且污衣派弟子只占三成,剩下的都是净衣派弟子。更奇怪的是,苏州分舵的乞讨所得和粮草储备,比同等规模的分舵少了近一半,明显有问题。我把这些异常记录下来,记在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打算到了苏州后一一核实。
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一本苏州分舵的“弟子惩戒记录”,突然看到一条奇怪的记录:“嘉定八年三月,污衣派弟子张强,因‘顶撞舵主’,杖责三十,逐出分舵。”我觉得不对劲,“顶撞舵主”虽然有错,但罪不至被逐出分舵,而且张强这个名字,我在之前的账本里见过,他负责苏州河沿岸的乞讨,每个月的乞讨所得都比其他人多,是个很能干的弟子,怎么会突然顶撞舵主?
我赶紧翻找嘉定八年三月的账本,发现那个月苏州河沿岸的乞讨所得少了近二十两银子,而张强被逐出分舵后,负责苏州河沿岸乞讨的人换成了钱坤的弟子李三。我心里顿时有了猜测:张强可能是发现了钱坤或李三私吞乞讨所得的秘密,被他们以“顶撞舵主”为由报复,逐出了分舵。
我把这条记录和对应的账本页数记下来,心里更加确定,苏州分舵的问题远比我想象的严重,钱坤和柳长风他们不仅贪墨粮仓的粮食,还私吞弟子的乞讨所得,手段卑劣。
晚上练心法的时候,我把青铜丐钵放在身边,钵身还是像往常一样发热,帮我更快地进入状态。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内力在经脉里慢慢流淌,心里却在想着苏州的事。钱坤是柳长风的弟子,肯定会处处刁难我,幽冥教又在苏州活动,还占据了寒山寺钟楼,我既要找线索,又要查贪腐,还要应对幽冥教的威胁,这趟苏州之行,肯定不会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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