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传功堂后院的石阶上,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麦饼,看着院墙上爬得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发呆。自打进了这襄阳丐帮总部的传功堂,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表面风光,内里苦哈哈”——说是给掌钵龙头方鹤鸣当记名弟子,实际上每天的活儿跟打杂的没两样,不是整理堆得比人还高的古籍,就是给那些发霉的手札掸灰,偶尔还要帮方鹤鸣抄录丐帮心法,抄得我手腕子都快断了。
“林越!方长老叫你去前堂!”门口传来传功堂杂役老张的喊声,这老张是个五袋弟子,仗着在传功堂待得久,对谁都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派头,尤其是对我这个“走了狗屎运被长老看上”的三袋弟子,更是没个好脸色。
我赶紧把剩下的麦饼塞回怀里,拍了拍手上的渣子,快步往前堂走。路过走廊时,正好撞见两个净衣派的弟子,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摇着折扇,正低声议论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柳长风长老这次让那个新来的污衣小子去清点粮仓,怕是没安好心。”
“可不是嘛,那粮仓的账目乱得跟一团麻似的,前几任清点的弟子都被挑了错,轻则罚俸,重则杖责,这小子怕是要栽跟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柳长风是净衣派的核心长老,之前就因为方鹤鸣收我当记名弟子的事儿闹过意见,这次突然让我去清点粮仓,果然没那么简单。
进了前堂,方鹤鸣正坐在八仙桌旁喝茶,手里捏着一本泛黄的手札,见我进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刚柳长风派人来传话,说粮仓的账目许久没清点了,让你去负责核对,明日就得开始,十日之内交上清点结果。”
我刚坐下的屁股又弹了起来:“长老,粮仓的账目不是一直由净衣派的弟子负责吗?怎么突然让我去了?”
方鹤鸣放下茶杯,眉头微蹙:“你也知道,近来污衣、净衣两派矛盾渐深,柳长风说让你去,是想‘让年轻弟子多历练历练’,实则是想给你个下马威。那粮仓的账目确实混乱,而且……我怀疑有人在里面动手脚,你去的时候多加小心。”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铜钥匙,递给我:“这是粮仓的钥匙,分内外两库,外库是日常周转的粮草,内库是过冬的储备粮。你记住,清点时务必亲自核对,每一袋粮食都要过秤,莫要轻信账本上的数字。”
我接过钥匙,冰凉的铜触感顺着指尖传来,心里沉甸甸的:“长老放心,我一定仔细清点,绝不让人钻了空子。”
方鹤鸣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是丐帮的记账方法,你先拿去看看,虽与你之前说的‘现代记账法’不同,但也能帮你入门。对了,你的青铜丐钵近来可有异动?”
我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丐钵,这玩意儿自从上次在传功堂接触到长老手札后,就没再发热过,只是偶尔会在夜里微微发亮:“回长老,除了上次解锁‘辨伪’技能后,就没什么动静了,不过……我总觉得它好像能感知到不对劲的东西。”
“那就好。”方鹤鸣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你去吧,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净衣派那边,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账本,提着算盘,跟着负责粮仓管理的净衣派弟子周明去了丐帮粮仓。这粮仓位于襄阳城外的一处山坳里,分内外两库,外库是一排排简陋的木棚,内库则是用青砖砌成的库房,门口有四个净衣派弟子把守,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警惕。
“林兄弟,这就是粮仓了。”周明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干净的蓝布长衫,说话客客气气的,但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外库的账目都在这几个木箱子里,内库的账目得等柳长老的手令才能拿给你。你先点外库吧,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我接过他递来的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堆满了泛黄的账本,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还被水浸湿过,模糊不清。我心里冷笑,这哪是账目,简直就是一堆废纸。
“多谢周兄。”我把账本搬到旁边的石桌上,拿出算盘,开始核对。周明站在一旁,时不时地指手画脚:“林兄弟,你这算盘打得不对啊,丐帮的记账法讲究‘一进一出,笔笔分明’,你这么算,很容易出错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说实话,丐帮这种“流水账式”的记账方法,跟现代的“复式记账法”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不仅容易出错,还方便做手脚。我一边核对,一边把每一笔收支都用现代记账法重新记录下来,分类标注,一目了然。
忙活了一上午,我才核对完外库三分之一的账目,发现其中有不少漏洞:比如三月初五“支出大米五十石,用于救济流民”,但账本上却没有流民首领的签字;四月十二“购入小麦一百石,花费纹银二十两”,但价格比当时的市场价高出了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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