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虽然心还是跳得像打鼓),对李星云说:“好!我就去……‘探讨学术’!星云兄,要是我回不来了……我那台电脑……就送给你了!”
李星云:“……” (内心:我要那烫手山芋干嘛?)
范林怀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一步三晃地(主要是宿醉未醒)朝着女帝的书房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侍女侍卫,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好奇和……憋笑。范林感觉自己就像个游街示众的犯人,脸上火辣辣的。
来到书房外,他深吸了足足三口气,才颤抖着声音通报:“臣……臣范林求见陛下!”
里面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女帝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进。”
范林腿肚子一软,差点跪下去。他强撑着推开门,低着头,挪了进去。
书房内,女帝正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份奏章,但目光显然没有落在上面。她今天穿了一身玄色常服,脸色平静,看不出昨晚的怒火,但那种无形的威压,让范林感觉呼吸都困难。
“臣……臣范林,叩见陛下!”范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得砰砰响,“臣……臣罪该万死!”
女帝放下奏章,目光淡淡地扫过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范林,没有立刻说话。这种沉默,比直接的斥责更让人恐惧。
良久,女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范林,你可知罪?”
“臣知罪!臣知罪!”范林赶紧磕头,“臣昨晚贪杯误事,酒后失德,言行无状,冒犯了陛下天威!臣……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重重治罪!”他先来个负荆请罪的标准流程。
女帝冷哼一声:“酒后失德?言行无状?你倒是会避重就轻。对着本王高唱《关雎》、《野有死麇》,这也是‘失德无状’四字可以轻描淡写过去的?”
范林冷汗涔涔而下,知道糊弄不过去,只好祭出李星云教的“歪招”:“陛下明鉴!臣……臣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实在是昨晚酒醉之后,神思恍惚,见到陛下天人之姿,雄才大略,不由得……不由得想起了臣家乡先贤对《诗经》的注解,一时……一时学术探讨之心兴起,情不自禁,才……才……”
他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这借口太特么扯淡了!
“学术探讨?”女帝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讥讽,“对着本王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唱‘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这便是你家乡的……学术探讨?”
范林硬着头皮,开始胡诌:“回陛下!正是!臣家乡先贤认为,《诗经》三百篇,并非皆是男女情爱,其中蕴含治国安邦、修身齐家之大道理!比如《关雎》一篇,表面写君子思慕淑女,实则暗喻明君求贤若渴,思得良臣辅佐!那‘窈窕淑女’,未必指女子,亦可指代……指代德行高洁、才华出众之贤士!臣……臣昨晚见陛下威仪,思及陛下求贤之心,故而……故而联想到此篇,一时忘情……”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女帝的表情。女帝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似乎……动了一下?
范林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继续瞎编:“至于《野有死麇》……呃……此篇……此篇更是深意!表面写男女野合,实则暗指……暗指君王当不拘一格降人才!即便出身微末(如死麇),若有真才实学(如怀春之女),亦当以礼相待(白茅包之),大胆任用(吉士诱之)!臣……臣是感念陛下不拘小节,容臣这等异域之人效力,心中激动,才……才……”
他说得自己都快信了!心里默默给编出这套说辞的自己点了个赞:我他妈真是个天才!这都能圆回来!
女帝听着范林这番漏洞百出、牵强附会的“高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当然不信范林的鬼话!什么学术探讨?分明就是酒后乱性,借诗调戏!
但是……范林这番胡扯,却也歪打正着地,触动了女帝的一点心思。她确实求贤若渴,也确实需要打破常规,任用非常之人。范林虽然行事荒唐,但他那些“异域”的知识和器物,也确实展现出了不凡的价值。杀了他,固然解气,但……似乎也有些可惜?
更重要的是,范林这番“学术狡辩”,虽然可笑,却也给了女帝一个台阶下。如果直接以“亵渎王权”的罪名严惩范林,势必会闹得人尽皆知,她女扮男装的秘密虽然朝中重臣皆知,但被一个臣子当众以情歌调戏,传出去终究是桩丑闻,有损威严。不如……就顺着范林给的这根杆子,往下爬?
女帝沉默了片刻,脸上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丝。她看着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的范林,冷冷道:“如此说来,你昨晚之举,倒是一片‘忠君爱国’、‘探讨学术’的赤诚之心了?”
范林一听有门儿!赶紧顺杆爬:“臣不敢!臣只是……只是学识浅薄,表达方式欠妥!惊扰了陛下,臣万死难辞其咎!但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半点不敬之意!”他再次磕头,态度极其“诚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