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层层上报,很快就惊动了侍卫统领。当他亲自赶到现场,看到那如同被狗啃了一样的屋顶时,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皇宫大内,竟然遭了贼?偷的还是屋顶的瓦片?!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强压怒火,仔细勘查现场,却发现除了极其轻微、几不可辨的痕迹外,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贼人手法专业老道,对皇宫守卫巡逻规律极为了解,绝非普通毛贼。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一条线索浮出水面:有昨夜在景曜门附近值宿的侍卫隐约提到,后半夜似乎听到唐王府方向有轻微动静,像是……在施工?
联想到那位无法无天、偏偏又深得太后宠爱、还是陛下大债主的唐王次子,侍卫统领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个荒谬却又极其可能的猜想。
他硬着头皮,将调查情况(尤其是唐王府的异常)禀报给了刚刚下朝的皇帝李琰。
“什么?!瓦片被偷了?!还是朕的长春宫?!” 皇帝李琰一听,先是愕然,随即勃然大怒,“查!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哪个狗胆包天的……”
话音未落,侍卫统领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陛下,据查,昨夜唐王府内,确有夜间动土的迹象……”
“唐王府?”皇帝李琰的声音猛地一顿,脸上的怒容瞬间变得极其精彩,愤怒、荒谬、无奈、憋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李之源?!是那个小混蛋?!”
他几乎立刻就相信了。除了那个视规矩如无物、贪财好利、偏偏自己还欠着他一屁股债的小子,谁干得出这种离谱的事?谁又有能力在皇宫大内如此来去自如?
“反了!反了!”皇帝气得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偷东西偷到朕的头上来了!这次朕绝不轻饶!非得……”
就在这时,殿外内侍高声禀报:“太后娘娘驾到——”
皇帝李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太后已然扶着宫女的手,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喜怒。
“皇上这是在发什么火呢?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太后淡淡开口,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侍卫统领。
皇帝李琰连忙上前行礼,憋着气道:“母后,您来得正好!您那个好孙儿,李之源!他简直无法无天!他竟然……竟然昨夜派人偷了朕长春宫殿顶的三千片琉璃瓦!这成何体统!朕这次定要……”
“哦?是吗?”太后轻轻打断他,语气波澜不惊,“皇上说的,是源儿拿去铺静室屋顶的那些瓦片吗?”
皇帝:“……”(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太后自顾自地在软榻上坐下,慢条斯理地道:“不过是些旧瓦片,风吹日晒的,哀家瞧着长春宫那边也该翻修了,让源儿拿去玩玩,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值得皇上如此动怒?难道哀家连几片瓦都做不了主了?”
皇帝李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哭笑不得:“母后!这……这不是几片瓦的事!这是皇宫大内的体统!是规矩!他这简直是藐视皇权!而且……而且哪有半夜偷偷来拆的?!”
“规矩?”太后瞥了他一眼,语气微沉,“皇上跟哀家讲规矩?那皇上拖欠源儿的那几百万金,又合的是哪条规矩?要不,皇上先把这笔账还了,再跟源儿论偷瓦片的规矩?”
皇帝李琰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是钱!又是这笔债!
就在御书房内气氛尴尬、皇帝骑虎难下之际,内侍又来报:“陛下,唐王次子李之源殿下求见。”
皇帝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他还敢来?!让他滚进来!”
只见李之源穿着一身簇新的锦袍,脸上带着乖巧(又有点欠揍)的笑容,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先是规规矩矩地给太后和皇帝行了礼:“孙儿给皇奶奶请安,给伯父请安。”
然后他仿佛才看到跪在地上的侍卫统领和脸色铁青的皇帝,惊讶道:“伯父,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这么大气?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欠钱不还了?” (精准踩雷)
皇帝气得手指头都哆嗦了,指着李之源:“你……你个小混蛋!你还有脸问!朕问你,朕长春宫屋顶的瓦片,是不是你偷的?!”
李之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伯父,您这话说的多难听。怎么能叫偷呢?孙儿那是……那是看长春宫年久失修,瓦片都有些松动了,怕砸着人,特意帮您拆下来,拿回府里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怎么给您烧制一批更好更结实的换上去!这叫技术借鉴,是为了更好地为伯父您服务啊!”
这一通歪理邪说,听得皇帝目瞪口呆,连太后都忍不住侧目,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你……你强词夺理!”皇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李之源见状,立刻见好就收,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制作精美、盖着他私人小印的绢帛,笑嘻嘻地递到皇帝面前:“伯父息怒,息怒。侄儿知道,最近朝廷开支大,您手头紧。这不,侄儿最近刚赚了点小钱,心里一直惦记着伯父。特意给您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您之前借的那笔款子,未来三个月的利息,侄儿给您免了!您看,侄儿是不是特别体贴,特别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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