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也挥舞着画笔,尖声道:“就是!太下作了!强子哥,我跟你去!我要把他们国王的画像画满了王八,贴遍他们全国!”
李之源抬手,制止了躁动的两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眼神变得冰冷而深邃,如同结冰的海面。
“出兵?调兵?”李之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那是最后的手段,而且,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着的巨幅东海舆图前,手指点向扶余国的位置。
“扶余,虽非超级大国,但国力不弱,尤其水师战船坚利,士卒彪悍,常年在苦寒之海操练,战力不容小觑。其国与我玄唐东北边境接壤,陆路多山险关,海路岛礁密布,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一旦开启战端,绝非小事。陛下虽知我等受辱,但若无铁证,仅凭商队一面之词和这些无法定罪的残片,如何能说服满朝文武,轻易发动国战?即便陛下力排众议,大军远征,胜负难料,即便胜了,也必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劳民伤财,空耗国力。”
他转过头,看着三位义愤填膺的死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彻骨的弧度:“他们敢如此做,就是算准了我们没有铁证,难以用官方名义报复,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他们躲在‘海盗’这层皮下面,想着既能抢个盆满钵满,又能恶心我们,还不用承担后果。打得好算盘!”
“难道…难道就这么算了?!”王强不甘地低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算了?”李之源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令人胆寒的戾气,“明刀明枪,阵前对决,那是英雄好汉,也是莽夫所为。他们喜欢玩阴的,喜欢披着海盗皮当遮羞布?”
他目光缓缓扫过秦玉龙、王强、程度,一字一句道:“那咱们就陪他们玩玩更阴的!不仅要扒了他们的海盗皮,还要抽了他们的筋,断了他们的根!让他们疼到骨子里,元气大伤,却连喊一声疼的理由都找不到!打落牙齿,也得让他们和着血自己吞回去!”
“玉龙,强子,度儿,”李之源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次,咱们自己来。不动朝廷一兵一卒,就用咱们风行商行的方式,用咱们的钱,用咱们的脑子,给扶余国上下,好好上一课!让他们永远记住,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会是什么下场!”
……
翌日,玄唐王朝会。
果然有与风行商行交好,或是单纯看扶余不顺眼的御史,出列风闻奏事,提及东海商路不靖,有大型商队遭遇海盗袭击,损失惨重,言语之间,隐晦地将疑点指向了扶余国。
龙椅上,皇帝李琰面色沉静如水,心中却早已波澜起伏。他昨夜便收到了李之源通过特殊渠道递进来的密信,详述了事件经过、惨重损失以及目前缺乏实证的窘境。他心中同样愤怒,但身为帝王,顾虑更多。
不等玄唐的官员们进一步发挥,位列朝班之中的扶余国驻长安使节金朴源,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竟抢先一步,呼天抢地起来,演技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明鉴啊!天大的冤枉!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金朴源以头抢地,哭声凄惨,“我扶余国小民弱,一向谨守臣礼,视玄唐为父邦,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感恩戴德尚且不及,岂会行此等卑劣无耻、人神共愤的强盗之举?这定是那茫茫大海上无法无天的悍匪所为!听闻…听闻玄唐这支商队规模庞大,船坚货重,或许…或许是行事过于张扬,引来了穷凶极恶的海盗巨寇窥视?亦或是…与其他海上势力结怨,被人报复所致?”
他倒打一耙,不仅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反而暗示是玄唐商队自己招摇,或者得罪了别人,才引来祸事。最后,他更是捶胸顿足,哭诉道:“此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已严重损害我扶余国百年清誉!恳请陛下圣裁,务必严查真凶,还我扶余一个清白!另外…另外也请陛下务必约束本国商贾,日后航行海上,还需谨慎低调,莫要再越界私贸,引发不必要的事端啊!” 言下之意,竟还想反咬一口,指责玄唐商人越界,暗示被抢活该,甚至隐隐有索赔之意。
朝堂之上,玄唐群臣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一些武将,气得须发皆张,纷纷出列请战,要求严惩扶余。
然而,老成持重的文臣们,如宰相秦长河(秦玉龙的祖父)等人,虽也面色不虞,却不得不站出来,指出目前证据不足,若贸然兴师问罪,恐师出无名,陷国家于不义,反遭周边各国非议,建议慎重。
龙椅上,皇帝李琰看着下方扶余使节精湛的表演,又扫过群情激愤却又无可奈何的臣子们,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依旧是一片平静的威严。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压下了殿内的嘈杂:
“金使者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海疆万里,波涛凶险,盗匪难靖,历来是商路大患。此事,朕已知晓,自会派遣得力人手,详加勘查。若查明果真是无法无天的海盗所为,朕必发天兵,绝不姑息,定还东海一个朗朗乾坤,也给贵国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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