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看着儿子突然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总是毛毛躁躁的…”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冰池上,开始指挥下人们想办法凿冰救鱼——虽然希望渺茫。
李之源穿过重重庭院,来到王府最为幽静的一处独立院落外。这里平日里是禁地,除了他和持有核心玉牌的王妃,无人可以靠近。
院门紧闭,外表看去毫无异样。但李之源指尖掐诀,神识细细扫过,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阵法依旧在运转,隔绝着内外,但那层无形的壁垒,确实比以往薄弱了一丝,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悄然侵蚀过。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令牌。这令牌是阵法枢纽,他当年布好阵后,为了安母亲的心,也为了方便母亲偶尔进去“探视”那个不靠谱的爹,便将这主令牌交给了母亲保管,自己只留了副牌。他平日里忙于各种事务,倒是有一阵子没亲自来查看了。
催动玉牌,院门无声无息地滑开。李之源一步踏入,院门随即闭合,外界的一切声响瞬间被隔绝。
院内景象清幽,竹影婆娑,一间静室的门虚掩着。
李之源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院中,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仔细感知着阵内的每一寸空间。阵法力量确实在缓慢流失,虽然速度极慢,但长此以往,终有崩溃之日。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静室之内,虽然能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属于他父亲唐王李修),但那气息…过于平稳了,平稳得没有丝毫生机波动,就像…就像一件精心仿制的物品。
他推开静室的门。
室内陈设简单,一个蒲团,一张矮几,几上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茶水。蒲团之上,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盘膝而坐,穿着熟悉的王爷常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形与唐王李修一般无二。
若是寻常人,甚至是一般武者,恐怕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李之源不是普通人。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那“身影”的细微不协调之处——呼吸的频率过于完美均匀,没有丝毫起伏;周身没有一丝活人应有的气血流转;那熟悉的气息更像是被强行烙印上去的,而非自然散发。
他缓缓走到那“身影”面前。
果然!那是一张与唐王李修有着八九分相似的脸,但仔细看去,眼神空洞无神,面部皮肤透着一种不自然的蜡光,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僵硬无比。
这根本就是一具制作得极其精良的替身傀儡!
李之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伸出手指,在那傀儡额头轻轻一点。
嗡!
傀儡体内似乎某个机关被触发,周身闪过一道微光,那层伪装的气息迅速褪去,露出了木质与金属结合的真实材质关节。它甚至还能动,脑袋僵硬地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睛看着李之源,嘴巴开合,发出一个预先设置好的、略带沙哑的声音,模仿着唐王李修的语气:
“吾儿来了…为父近日参悟道法,略有心得,需静修一段时日,勿扰…”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显然是能量耗尽。
李之源气得差点笑出来。好个“勿扰”!这替身傀儡做得可谓以假乱真,不仅能模拟气息,还能进行最简单的互动应答,显然是花了极大心思的。他那个爹,为了跑路,真是煞费苦心!
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仔细检查傀儡和静室。傀儡身上找不到更多线索,但在蒲团下方的地面上,他发现了一丝几乎被抹去的粉末痕迹,用手指捻起,仔细辨认。
“匿迹粉…还有…破阵符的残渣…”李之源眼神冰冷。父亲果然是用了一种极其偏门的符箓,结合自身对阵法的理解,一点点侵蚀了阵法壁垒,然后用了匿迹粉消除大部分痕迹,再留下这具傀儡迷惑众人,自己则金蝉脱壳,溜之大吉!
他是什么时候跑的?看这傀儡的能量消耗和匿迹粉的残留程度,恐怕至少已经跑了半个月以上!这半个月,母亲还时常过来,对着这具木头疙瘩说话?
一想到母亲可能对着这傀儡倾诉心事、关心饮食冷暖的场景,李之源就感到一阵怒火中烧。
他不再犹豫,一把提起那具僵硬的傀儡,大步流星地走出院子,径直朝着母亲所在的正院走去。
唐王妃刚指挥下人把冰池清理了一半,正心疼地让人把冻成冰坨的锦鲤捞出来看还有没有救,就见儿子去而复返,脸色阴沉得可怕,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源儿?你这是…”王妃愕然。
李之源将手中的傀儡往地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娘,您看看这是谁。”
王妃定睛一看,顿时惊呼:“修…王爷?你…你怎么把你父王拖出来了?他…他怎么了?”她见“丈夫”被儿子如此粗暴地扔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上前想要搀扶。
“娘!您仔细看看!”李之源拦住母亲,声音带着怒意,“您摸摸他!看看他还是不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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