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针对李之源及其“玄穹”信仰的全面反扑,就此定策。明面上,更多的佛门弟子走出寺庙,奔走呼号,指斥《玄穹玉历》为妖书,修习者必遭天谴;暗地里,一场恶毒的咒术,已悄然锁定了深宫之中,那位对风暴浑然未觉的太后娘娘。
风暴,已至。皇宫大内,太后的安康,成为了这场信仰之争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战场。而此刻的李之源,尚在王府之中,听着秦玉龙汇报《玄穹玉历》推广的喜人进展,浑然不知,一股阴冷的暗流,正向着他在意的家人汹涌而来。
好的,我们继续第六十九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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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长生殿。
往日里慈宁宫总是笑语晏晏,如今却笼罩在一片沉重的寂静中。宫人们屏息静气,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凤榻上那位陷入昏睡的老人。
太后娘娘已昏睡三日了。
起初只是说精神不济,早早安歇。可第二日已近午时,仍未见起身,贴身女官觉得不对,进去一看,才发现太后面色灰败,呼吸微弱,任凭如何呼唤都醒转不来。
太医院院正并几位圣手轮番诊脉,眉头却越皱越紧。脉象沉迟细弱,似有若无,分明是元气大耗、油尽灯枯之兆。可太后凤体一向由御医精心调养,虽年事已高,却也康健,何至于骤然至此?
各种名贵药材如流水般灌下去,却如石沉大海,毫无起色。太后只是沉沉睡着,偶尔会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眉头紧锁,仿佛正陷入无尽的梦魇折磨。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皇帝李琰在偏殿内,压抑着怒火,低吼出声。他眼窝深陷,显然也是多日未曾安眠。“朕养着太医院,难道连母后因何病倒都查不出来吗?”
皇后王秀在一旁默默垂泪,几位得宠的妃嫔也侍立一旁,面露忧色。太后的突然病倒,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整个宫廷都动荡不安。
消息无法完全封锁,很快,太后病重、太医束手无策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了宫墙。
几乎是同时,市井间开始流传起一些意味深长的言语。
“听说了吗?太后娘娘病得蹊跷啊……”
“可不是,太医都瞧不出毛病,只怕……不是寻常的病。”
“莫非是……冲撞了什么?”
“嘘!慎言!不过,我倒是听说,近来有些‘新奇’的玩意儿传得很广,怕是惹得老天爷不悦了……”
这些流言蜚语,并未直接点名,但那隐隐指向的意味,却让不少人心头凛然。所谓“新奇玩意儿”,指的自然是那本正风靡的《玄穹玉历》。
一些原本就对《玄穹玉历》将信将疑,或与佛门关系密切的官员,开始私下议论。更有甚者,一位御史在朝会上,竟委婉地上奏,言及“国之祭祀,自有典章,民间妄立神祠,恐干天和,宜加整饬”,虽未明指,但矛头已清晰可见。
皇帝李琰心烦意乱,将奏折掷于一旁,未予理会,但心中的阴霾却又厚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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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府,李之源的书房内。
“王爷,宫里的消息,太后娘娘情况不妙。”秦玉龙将一份密报放在书桌上,神色凝重,“此外,市井流言对我们很不利,隐约将太后病倒与《玄穹玉历》联系起来。佛门这次,是下了狠手,既要伤人,也要诛心。”
李之源坐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桌面,脸上惯常的嬉笑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冽。他厌佛,更多是出于一种理念上的不喜和恶作剧般的针对,却从未想过,这些口称慈悲的僧人,动起手来竟如此阴毒,直接针对他身边至亲之人。
“本王知道了。”他声音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那平静下蕴含的风暴。“玉龙,外面的流言,你想办法引导、淡化,不必硬碰硬,重点放在太后只是‘偶染沉疴’,与其余诸事无关。”
“是,王爷。”秦玉龙点头,“只是太后那边……”
“本王亲自入宫一趟。”李之源站起身,“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魉,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并未带太多随从,只身一人便入了宫。皇帝李琰见了他,也只是疲惫地挥挥手,示意他自行去探视。
长生殿内,药味浓郁。李之源走到凤榻前,看着祖母那张失去血色、布满皱纹的脸庞,心中一阵刺痛。他俯下身,轻轻握住太后冰凉的手。
神识如同最精细的触须,悄然探出。
在外人看来,富昌王只是关切地握着太后的手,沉默不语。但只有李之源自己知道,他正在以一种超越此世武学甚至寻常道法理解的方式,探查太后的状况。
神识扫过太后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身体机能确实在衰退,但并非源于内部的病变或衰老,更像是……被某种外来的力量,在不断抽取生机,侵蚀魂魄!
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强烈怨憎与腐朽气息的异种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太后的神魂核心之上,缓缓蠕动,吞噬着她的生命力,并将种种恐怖、绝望的幻象,强行灌入她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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