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聊天窗口,又多了几条消息。
古代遗民夏周茉:你怎么不说话?
古代遗民夏周茉:你还在吗?
古代遗民夏周茉:你……有没有见过我娘亲?
看到这最后一句,能可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落不下去。
该怎么说呢?
问她你怎么也在找娘亲?
问她刚刚在梦里追着我要娘亲的是不是你?
还是问她别的什么?
就在能可纠结措辞时,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古代遗民夏周茉:如果你看见我娘亲,可以告诉她一声,小茉莉想她了吗?
能可盯着这行字,愣住了。
根据有限的对话,她脑子里已经快速拼凑出一些碎片。
新朋友大名叫夏周茉,小名小茉莉,年纪应该不大,识字,而且……娘亲不见了。
“不见了”这三个字,可能性太多了。
能可不敢妄下断言,只能小心翼翼地,试着从孩子那里问出更多线索。
能可超能耐:小茉莉,你今年几岁了?
古代遗民夏周茉:八岁了。
能可超能耐:你说你娘亲不见了,她不见了多久?
古代遗民夏周茉:去年落第一场雪的那天下午,娘亲就不见了。
去年落第一场雪的时候,那少说也有一年了。
这时间,不短了。
能可超能耐:她是怎么不见的,你还有印象吗?
古代遗民夏周茉:那天下午,娘亲陪我在廊下堆了雪人,还给我做了好吃的元子,还给我准备了暖冬三件套。
暖冬三件套?
这是?
能可挑了挑眉,接着打字。
能可超能耐:小茉莉,可以告诉姐姐,你娘亲给你准备的暖冬三件套,是什么吗?
古代遗民夏周茉:是炒栗子、糖葫芦、烤红薯呀。
古代遗民夏周茉:娘亲说在她的老家,每一个女孩子入了冬,都会收到这样的暖冬三件套。
看到这里,能可心里的某个猜测“咔哒”一声落了实,七八分变成了九分。
炒栗子、糖葫芦、烤红薯……
多么熟悉的、带着烟火气的冬日组合。
小茉莉的娘亲,十有八九,是个穿越者。
一个带着现代记忆与习惯,却生活在某个遥远时空的女子。
能可超能耐:在你娘亲不见之前,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古代遗民夏周茉:特别的事?
能可超能耐:比如,她有没有生病?
能可超能耐:有没有叫大夫,有没有喝汤药?有没有卧床不起的情况?
古代遗民夏周茉:没有啊,娘亲身体一直很好的。
古代遗民夏周茉:娘亲从小就教我练习五禽戏、古法健身操等等,我们都很少生病的。
没有生病,那就应该不是久病不愈而死的情况。
难不成是突然暴毙?
总不能是改嫁了吧?
能可这边正天马行空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那边的小茉莉却似乎被触动了某个开关,主动问出了一个更让能可脊背发凉的问题。
古代遗民夏周茉:姐姐,我娘亲明明和我们生活了那么多年,可为什么……好多人都不记得她?
能可超能耐:好多人都不记得她?
古代遗民夏周茉:对呀,阿福、阿喜、莲嬷嬷,还有隔壁的娇娇、清清姐姐,还有白胡子爷爷,他们都骗我!
能可超能耐:他们怎么骗你了?
古代遗民夏周茉:他们都说,我娘亲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古代遗民夏周茉:可我娘亲明明跟我们一起生活了好多年,我记得她抱着我哼着小曲儿,记得她给我做好吃的,记得她半夜给我掖被角!
古代遗民夏周茉:她明明有出现过,她只是……只是那天傍晚,呼啦一下,突然就不见了!
小茉莉字里行间透出的不只是困惑,还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委屈与愤怒。
一个孩子的记忆,对抗着整个世界“共识”的抹杀。
能可稳住心神,继续引导。
能可超能耐: 你娘亲在的时候,不经常出门吗?邻居们不认识她?
古代遗民夏周茉: 怎么会?娘亲最喜欢出门了。
古代遗民夏周茉:娘亲最爱去逛街,爱去市集,她会和巷口的婶子们聊天,会给白胡子爷爷带新茶……她和左邻右舍都相处得很好的。
和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这就更奇怪了。
一个活跃的、存在感不弱的人,怎么会从所有人的记忆里被擦除?
能可超能耐:你身边这些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记得你娘亲的?
古代遗民夏周茉:我要想一想。
古代遗民夏周茉:娘亲刚不见的时候,还有好多人人主动问起娘亲,问娘亲怎么没出门。
古代遗民夏周茉:过了几天,他们都不问娘亲了,我主动问他们,他们只摇摇头。
古代遗民夏周茉:大概过了半年,他们都不记得娘亲了。每次我说起娘亲,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能可超能耐:除了你,没有人记得你娘亲了吗?
古代遗民夏周茉:我爹爹……他好像也记得的,但他从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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