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弈才带着令牌,前往位于城主府附近山腹中的经籍洞。
经籍洞入口有重兵把守,查验过墨衡的令牌后,方才放行。
洞内并非想象中阴暗潮湿,而是宽敞明亮,四壁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萤石,一排排玉简、书册、兽皮卷分门别类,陈列于檀木架上,浩如烟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书香与古卷气息。
一位须发皆白、穿着朴素灰袍的老者正坐在入口处的蒲团上打盹,气息沉静,仿佛与整个书洞融为一体。
林弈恭敬上前,出示令牌:“晚辈林弈,奉墨衡先生之命前来,请老先生指点。”
灰袍老者缓缓睁开眼,目光浑浊,瞥了一眼令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墨先生的令牌?嗯……开窍圆满,灵识凝练,根基雄厚,倒是块好料子。你想看什么?”
“晚辈想先阅览一些阵法与符篆的基础典籍,若有剑术演绎相关的,也想涉猎。”林弈恭敬道。
“贪多嚼不烂。”老者嘟囔了一句,但还是起身,慢悠悠地带着林弈向洞内走去,“阵法基础在那边的‘衍’区,符篆基础在‘符’区,剑术在‘器’区甲字架。”
“自己去看,有不懂的,自己先想三个时辰,若还想不明白,再来问我。一次只能借阅一枚玉简或一册书,原地观看,不得带出。”
“是,多谢老先生。”
林弈首先来到了“符”区。架子上摆放着不少玉简和纸质书册,他选取了一枚名为《基础符纹解析与凝练法》的玉简,将灵识沉入其中。
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符篆之道的本质乃是以自身精神意念牵引天地元炁,以特定符文为载体,将其储存固化,使用时瞬间激发。
符文乃是天地法则的简化体现,每一笔勾勒都蕴含奥妙。制符需专注的精神、精准的元炁控制以及对符文结构的深刻理解……
玉简中还记载了十余种最基础的一阶符纹,如“清风符”、“锐金符”、“厚土符”、“聚炁符”等,详细阐述了其结构、元炁运转路线以及凝练要点。
林弈沉浸其中,发现制符对灵识的精细操控、对元炁的微妙把握要求极高,而这恰恰是他的强项!
开窍圆满的灵识,《灵息吐纳术》的精准调和,墨工坊锤炼出的力量控制,让他学习这些基础符纹竟有种水到渠成之感。
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身那中正平和的皇血元炁,在绘制某些蕴含“净化”、“守护”意味的符文时,似乎格外顺畅。
接着,他又浏览了“衍”区的基础阵法典籍。阵法比符篆更为复杂,涉及元炁节点排布、地势运用、能量循环等,需要更宏大的视野和计算推演能力。他并未深入,只是记下了一些最基础的阵法理念和常见阵纹。
最后,他来到“器”区,找到剑术演绎部分。这里的典籍并非具体剑招,更多是论述剑道理念、发力技巧、不同剑器的特点以及剑意养成的猜想。
林弈回想起使用无锋重剑的经历,再看这些理论,顿时有了更深体会,许多之前模糊的感觉变得清晰起来。
不知不觉,竟在洞中待了一整日。
离开时,林弈向那守洞老人行礼告别。
老者眯着眼,淡淡道:“看懂了什么?”
林弈沉吟片刻,道:“符以载道,阵以御势,器以延心。万法虽殊,其本一也,皆在于心念与元炁之运用。”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浑浊,挥挥手:“还不算太笨,走吧。下次来,记得带上一壶‘碧凝露’,这里的萤石光线太耗神。”
林弈微微一笑:“晚辈记下了。”
回到书屋,林弈向墨衡请教了几个关于基础符纹凝练的问题,墨衡略作指点,便让他自行练习。
林弈取来普通的黄纸和朱砂,屏息凝神,以指代笔,灌注一丝皇血元炁,尝试绘制最简单的“清风符”。
第一次,失败。元炁注入不均,符文结构失衡,黄纸无风自燃。
第二次,失败。灵识波动,符文未能圆满闭合,效果微弱近乎于无。
第三次,他彻底沉下心来,回想着《灵息吐纳术》的调和之意,灵识高度集中,指尖元炁流转均匀而稳定,缓缓勾勒。
笔走龙蛇,一道蕴含着微弱流动意境的符文跃然纸上,最后一笔落下,符文微光一闪,随即内敛,一张成功的“清风符”制成!
虽然只是一阶下品符篆,但意味着林弈正式踏入了符篆之道的大门。他能感觉到,制作此符的过程,也是对自身灵识和元炁掌控的一种极佳锻炼。
墨衡在一旁看着,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就在林弈准备尝试绘制第二张时,城主府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威严的钟鸣之声!
铛!铛!铛!
钟声连响九下,传遍全城!
林弈手中动作一顿,与墨衡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九响钟鸣,在沧溟城意味着——最高级别的紧急召集令!有重大事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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