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这“病”一装就是五六天,紫宸殿偏殿的门槛都快被各路打着探病旗号、实则心怀鬼胎的人给踏平了。有真心来巴结的,有奉命来打探虚实的,还有像三皇子萧琰那样,派人送来两根品相不佳的老山参,明着关心暗地里嘲讽他“虚不受补”的。
萧辰是来者不拒,一律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接待,把“病美人”扮演得淋漓尽致。私下里,他却指挥着福贵,把收来的补品分门别类,品相好的偷偷存起来,品相差的……直接让福贵炖了给他当夜宵加餐。
“殿下,这……这燕窝可是贵妃娘娘赏的,您就这么吃了?”福贵看着萧辰津津有味地喝着冰糖燕窝,眼皮直跳。
“不吃留着下崽儿?”萧辰舔了舔勺子,“放心,吃进肚子里才是最保险的。再说了,你瞅她送的那点玩意儿,够塞牙缝吗?明显是来看笑话的。”
就在萧辰琢磨着这“病”差不多该“慢慢好转”的时候,宫里突然传出一道旨意:为贺北疆暂稳,三日后于御花园设“赏菊宴”,特邀皇室宗亲、重臣及其家眷赴宴。
这旨意一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是什么赏菊宴?分明是陛下想借这个机会,亲眼瞧瞧他这个“病”了的七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成色!校场那一箭太过震撼,很多人至今仍觉得像场梦,皇帝老子也不例外。
消息传到紫宸殿,萧辰正翘着二郎腿,研究系统刚解锁的《磐龙诀》入门姿势,扭得像条麻花。
“宴会?”萧辰放下腿,摸了摸下巴,“鸿门宴啊这是。”
福贵一脸紧张:“殿下,您还病着呢!要不……咱再病重点?”
“病什么病?”萧辰白了他一眼,“再病下去,有些人该真以为本王要嗝屁,准备开席了。去,告诉传旨的,本王一定准时到,爬也爬去。”
秋夜微凉,御花园里却灯火通明,温暖如春。各色名贵菊花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酒香、果香和淡淡的花香。皇室宗亲、文武大臣们衣香鬓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但不少人的眼角余光,都时不时地瞟向入口处。
三皇子萧琰今日可谓是主角中的焦点。他换下骑射服,穿了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锦袍,玉冠束发,更显得风度翩翩,正被一群年轻官员和世家子弟簇拥着,谈笑风生,目光偶尔扫过入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和期待。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面色倨傲、穿着道袍的年轻男子,据说是他新招揽的江湖异人,擅长“辨气观运”。
兵部尚书王朗也来了,只是缩在一个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端着的酒杯半天没喝一口。
李贵妃陪着靖帝坐在主位之上,凤目流盼,巧笑倩兮,只是那笑容在看到某个空着的席位时,会微微僵硬一瞬。
“陛下,辰儿身子不适,今日怕是来不了了,真是可惜了这满园秋色。”李贵妃柔声对靖帝说。
靖帝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喜怒:“嗯,身子要紧。”
就在众人以为七皇子今晚注定要缺席,这场大戏少了个关键角色时——
“七皇子殿下到——”内侍一声略显尖锐的通传,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刹那间,整个御花园的谈笑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一半!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入口。
只见咱们的七皇子萧辰,终于闪亮登场!
他今天倒是没穿那身可笑的骑射服,换了一件略显宽大的天青色常服,脸色依旧带着点“病态”的苍白(粉底没少打),脚步看起来也有些虚浮,由小太监福贵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一步喘三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儿臣……参见父皇……咳咳……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萧辰走到御前,有气无力地行礼,声音微弱,还伴随着几声压抑的咳嗽。
靖帝看着儿子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再联想到校场上那个单指开弓的身影,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沉声道:“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坐着吧。”
“谢父皇。”萧辰“虚弱”地谢恩,然后在福贵的搀扶下,走向自己的席位——一个离主位颇远、靠近水边、略显偏僻的位置。
这一路,他可是收获了不少“注目礼”。
三皇子萧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异人说道:“玄诚道长,你看本王这七弟,气色如何?”
那玄诚道长眯着眼,装模作样地打量了萧辰一番,捋着不存在的胡须,高深莫测地说:“三殿下,依贫道看,七殿下印堂发暗,中气不足,周身灵气涣散,确是元气大伤之兆。校场之事,恐怕是……回光返照,或是用了什么禁忌之法,透支了生命本源。”
萧琰一听,脸上笑容更盛,看向萧辰的眼神充满了快意:【果然如此!废物就是废物,强行逞能,终究是自取灭亡!】
李贵妃则是用团扇掩着嘴,对旁边的皇后低语:“姐姐您看,辰儿这脸色白的,真是让人心疼。云妃妹妹去得早,留下这孩子,也没个人好好照顾……” 话里话外,还是不忘戳云妃的痛处,但眼神里却放松了不少,看来这病秧子是真的不成气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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