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狱使?
来得正好。苏璃指尖掐诀,悬浮的副使印突然迸出万千金芒,将整座祭坛笼罩成光茧。
她望着三道破风而来的黑影,唇角笑意渐冷——那三人腰间镇狱铃的铜纹,与母亲功绩簿里记载的血祭铃分毫不差,正是当年逼死苏清漪的凶器。
小烬,查他们腰间的铃。她声音轻得像耳语,肩头的九尾狐却瞬间化作银灰流光窜上灯柱。
小烬的狐尾扫过灯焰,瞳孔里倒映出铃身暗刻的癸酉年·苏氏三个字,喉间发出尖啸:是用守陵副使的脊骨铸的!
你娘的骨血在铃里!
苏璃的指尖骤然收紧。
同一刻,镇狱使为首者已落在祭坛前。
这是个面容阴鸷的青袍男子,左脸爬着蜈蚣状的疤痕,正是巡狱司二把手孟九。
他盯着苏璃头顶的副使印,瞳孔骤缩:哪来的野丫头敢偷守陵司印?
给我——
给你?苏璃突然抬手,碎裂的印面在掌心重组。
原本残缺的守陵副使四字此刻泛着鎏金微光,竟比完整时更添威严,孟大人好记性,这印是您当年用镇魂杵砸碎的。她松开手,印稳稳落在祭坛凹槽,我娘说过,守陵人的印,要刻进地脉里。
地脉轰鸣。
七十二盏守陵灯同时爆亮,灯芯里窜出的不再是冷白光芒,而是与苏璃血脉同频的金红焰流。
灯光交织成网,将孟九三人牢牢困在灯阵中央。
小烬从灯柱跃下,蹲在苏璃肩头舔了舔爪子:放心,这是归魂锁狱阵,当年守陵司专门困巡狱司的。
放肆!孟九甩动腰间镇狱铃,十二枚铜铃同时炸响。
刺耳的声波震得祭坛石砖龟裂,鬼卒们趁机冲上来,玄铁刀泛着幽蓝鬼火。
但他们刚踏入灯阵范围,刀光便被金红光芒吞噬——阿幽的安魂灯突然胀大如磨盘,青焰里金斑流转,竟将鬼火一丝丝绞成灰烬。
好狗!怨魄七号大笑,断刀劈翻两个鬼卒,老子当年当勾魂使时都没见过这么利索的安魂灯!他转头冲苏璃喊,丫头,把灯阵往主殿引!
他们在殿里藏了镇压守陵血脉的魂鼎!
苏璃闭眼感应识海的图鉴。
新解锁的【守陵承印·共鸣】界面上,皇陵地图正不断闪烁光点——除了西边的守陵遗族,东侧地牢、南坡乱葬岗甚至主殿偏房,竟还有近三百个守陵后裔的血脉印记在发烫!
她心念一动,将灯阵范围扩大三倍,轻声道:听见了吗?
你们的名字,该回家了。
回应她的是此起彼伏的嘶吼。
东边地牢传来铁链崩断声,二十余个蓬头垢面的杂役撞破牢门,他们腰间的巡狱司腰牌在灯阵中自动脱落,露出底下刻着守陵丙字二十三号的旧牌;南坡乱葬岗的坟包接连炸开,裹着草席的尸体坐起,眼眶里燃着金焰——那是被巡狱司用尸毒镇压的守陵死士,此刻竟借灯阵生机强行还阳!
这不可能!孟九的镇狱铃突然哑了。
他惊恐地发现,铃身的刻痕正在融化,顺着他的手腕往血管里钻,你到底对铃做了什么?
我在替我娘收债。苏璃的声音像淬了冰,她的脊骨,你用了二十年镇魂;她的功绩簿,被烧了半本毁名。
现在——她指向主殿方向,那里的镇压阵黑雾正疯狂翻涌,把你们藏了百年的魂鼎,和我娘剩下的半本功绩簿,都还回来。
团绒!小烬突然拽住衔月猫的后颈,去主殿屋檐!
那里有镇压阵的阵眼!团绒歪头喵了一声,粉爪心的淡金印记亮起,竟化作一道粉雾穿透宫墙。
片刻后,主殿飞檐传来的脆响——团绒蹲在三十六盏命牌祭坛中央,正用尾巴尖拨弄最中央的青铜魂鼎。
小心!孟九的脸色瞬间惨白,那鼎里封着......
封着守陵司历代副使的精魂。苏璃接口,她的识海里,图鉴正自动展开新的签到界面——主殿魂鼎处显示着特殊签到点。
原来母亲当年未填完的功绩簿里,夹着半张残图,此刻在她记忆里与图鉴地图重叠,我娘最后一笔写的是鼎中藏名,所以你们才要烧了归名录,怕我们发现鼎里的秘密。
嗷——
一声幼兽般的呜咽从魂鼎中传出。
苏璃心口的张十一命牌突然剧烈发烫,她伸手接住,牌面金纹竟开始流动,化作一行血字:苏副使救我!
他们说烧了归名录,我们就成野鬼!
不会的。苏璃将命牌贴在唇边,你们的名字,在归名录里,在守陵灯里,在我的血脉里。她抬头望向主殿方向,眼神如刀,现在,该让那些藏名字的人,尝尝被抹掉的滋味了。
灯阵突然逆转。
原本困着镇狱使的金红光芒如活物般窜向主殿,将三十六盏命牌祭坛裹成光球。
团绒的粉爪按在魂鼎上,淡金印记与鼎身的镇压符纹激烈碰撞;阿幽的安魂灯喷出金焰,顺着灯阵蔓延,将鬼卒们的玄铁刀熔成铁水;小烬的狐尾扫过孟九的镇狱铃,铃中传出苏清漪的声音:苏氏女清漪,今以守陵血脉起誓,收尔等债,断尔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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