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山崖边的风依旧呼啸,却带来了几分清爽。江流刚将那间主屋大致清理出来,院外就传来了张九那熟悉的大嗓门。
“江师弟!江师弟在吗?”
江流推门而出,只见张九依旧穿着那身补丁衣服,手里却多了一块灰扑扑的木牌,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
“江师弟,休息得如何?给,这是你的‘轮值牌’。”张九将木牌递过来,解释道:“咱们宗门人手紧,没设杂役弟子,所有外门弟子都得轮流负责一些宗门杂务。你这块牌子,上面刻着‘火耘’和‘器辅’,意思是这个月,你每十日需去后山‘火耘田’照看半日灵植,另外每旬需去‘炼器堂’帮工半日。”
江流接过木牌,入手粗糙,上面确实刻着简单的字样和符号。他并无意外,昨日听闻宗门状况,便知不可能完全清修。
“有劳张师兄告知。不知这火耘田与炼器堂,具体需要做些什么?”
“嗨,都是些辛苦活。”张九叹了口气,“火耘田里种的是‘赤焰草’和‘地火苔’,是炼制最低阶火属性丹药和喂养某些火系灵兽的基础材料。但那地方靠近一条不稳定的地火支脉,温度高不说,地火还时常紊乱,照看起来费神又危险,一个不好就会被突然窜出的地火灼伤。炼器堂那边嘛,就是帮着处理些炼器废料,打扫卫生,或者给执事、内门师兄们打打下手,拉拉风箱什么的,都是些枯燥的体力活。”
他拍了拍江流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活不重,就是耗时间。习惯了就好。咱们外门弟子,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就不用干这些了,他们要么资质好被重点培养,要么就是长老们的亲眷,唉,比不了。”
言语间,透露着宗门内部并不算公平的等级差异。
江流点了点头,将轮值牌收起。他对此并无抵触,反而觉得这是个深入了解神火宗内部运作和接触地火的好机会。
“对了,张师兄,不知藏经阁在何处?我想先去找找合适的功法。”江流问道。
“藏经阁啊,就在传功殿后面那座黑塔,很好认。”张九指了指方向,又压低声音提醒道:“师弟,听哥一句劝,去了藏经阁,千万别贪图那些名字听起来厉害的功法!尤其是标注了‘残’、‘秘’、‘古’字样的,十有八九都是坑!以前就有不信邪的师兄练了,结果……唉。最好还是选最基础的《引火诀》、《凝炎功》之类的,虽然慢点,但至少稳妥。”
“多谢师兄提醒,我会谨慎的。”江流谢过张九的好意。
辞别张九,江流便朝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那座黑色的石塔在破败的建筑群中颇为显眼,塔身同样布满岁月的痕迹,门口连个看守的弟子都没有,只有一层微弱的禁制光华流转。
江流拿出身份令牌,贴在禁制上,光华波动了一下,便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踏入塔内,一股陈旧的纸张和灰尘气味扑面而来。内部空间不大,只有三层。一层摆放着一些基础的修真常识、地理志异、低阶法术之类的玉简和书籍,落满了灰尘,显然少有人问津。二层则是存放功法的地方,书架稀疏,上面的玉简和书册数量也不多,许多位置都空着。
江流直接走上二层。果然如张九所言,这里的功法典籍大多品相不佳。他随手拿起一枚名为《焚天烈阳诀(残)》的玉简,神识探入,开篇倒是气势磅礴,但行功路线多处缺失模糊,关键处语焉不详,若按此修炼,确实极易引火烧身。又看了几本,《地心熔炉功》、《九转真炎秘录》等,不是残缺就是要求极为苛刻,或者行功路线极其凶险。
他展开【水火灵瞳】,仔细扫过这些功法玉简和书册。在他的特殊视觉下,能清晰地看到这些典籍上萦绕的能量痕迹。大部分典籍灵光黯淡,甚至带着一丝紊乱、暴戾的气息,显然功法本身就有问题。只有少数几部最基础的功法,如《引火诀》、《基础控火术》等,能量痕迹相对平和稳定。
“看来神火宗的传承,确实断裂得厉害。”江流心中明了。这些残缺危险的功法,对普通弟子是催命符,但对他来说,其中蕴含的一些关于火焰运用的奇思妙想和极端路线,反而具有不小的参考价值。他并不需要完全照搬,而是汲取其中的“道理”,融入自身的体系。
他没有急于选择功法,而是将二层所有的典籍,无论好坏,都快速浏览了一遍,将其中的信息强行记下。以他如今的神魂强度,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做完这一切,他走下藏经阁,并未返回听风院,而是决定先去张九提到的“火耘田”看看。
根据路牌指引,他来到后山一处地势较低、热气蒸腾的山谷。山谷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刻着“火耘谷”三字。刚踏入谷口,一股远超外界的热浪便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某种植物燃烧般的焦糊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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