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挑战孤的底线!”
赵复依旧摇头:
“殿下,此事纷繁复杂。”
“下臣拙于言辞,难以片语说清。”
“唯有请您亲赴王府。”
“邝广元指挥使,自会向您说明一切。”
“哈哈哈!”朱涛仰天大笑,怒极反笑。
“好!孤倒要看看——”
“他邝广元,如何面见孤!”
话音未落,朱涛转身大步而去,直奔摄政王府。
马车未远,步行亦不过片刻即至。
苏锦墨、于春生、薛进刀、杨无悔见状,立即欲随行。
却被赵复及其身后锦衣卫横身拦住。
苏锦墨双眼一凛,厉声喝道:
“赵复!”
“你敢拦我?”
——此人,曾是他旧部,后归邝广元帐下。
今朝对立,局势已然翻转。
论及心境。
除却朱涛之外,
苏锦墨的愤懑最为炽烈。
赵复望着苏锦墨,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笑意。
“指挥使大人,不必忧心。”
“殿下安然无恙。”
“我们此行,本就是赴死而来。”
“只是——”
“临死之前,尚有一言。”
“望殿下能容我等亲口陈情。”
朱涛缓步踏入王府大门。
庭院深处,
邝广元已煮好一壶新茶。
见朱涛现身,
他立刻斟满一杯,恭敬置于朱涛身前,随即躬身行礼。
“逆臣邝广元,参见二爷。”
话音未落,他又将另一杯茶捧至朱涛面前。
朱涛接过,面不改色,不疑有毒,仰头一饮而尽。
啪!
下一瞬,朱涛猛然将瓷杯摔于青石之上,碎瓷四溅。
“邝广元!”
“你胆大包天!”
“竟勾结白莲教残党,行刺亲王,图谋不轨!”
邝广元摇头,苦笑连连。
“殿下何必动怒?”
“有杨无悔、薛进刀护驾左右,再加上二爷您盖世武艺。”
“那些乌合之众,纵有火器,又岂能近身?”
“况且——”
“我们交付他们的枪中,本就无弹。”
“您的御马只需些许时日,自会痊愈如初。”
“逆臣此举,”
“不过为调离王府从龙窟的守卫罢了。”
“哼!”
朱涛冷哼一声,眸光如刃。
“果然如此。”
“邝广元,孤竟不知。”
“你何时有了这般胆量?”
“你可清楚此罪牵连九族?”
“为何仍要铤而走险?”
邝广元抬眼,直视朱涛。
“逆臣屡次上书。”
“恳请殿下罢兵休战,退出那远在天涯、毫无根基的西方诸国。”
“然殿下从未批复一字。”
“逆臣万般无奈,只得行此险招。”
“所以——”
“你宁舍九族,也要向孤进这一言?”
朱涛凝视着他,目光如探深渊,似要从中寻出那个昔日被自己遣出京城的旧部,与今日之人有何不同。
邝广元缓缓点头。
“二爷。”
“逆臣愚钝,始终不解。”
“您为何执意耗费国力民力,深陷西方泥潭?”
“您征北元——”
“逆臣懂。”
“那是宿敌,血仇不共戴天。”
“您伐扶桑、安南、莫卧尔,乃至南洋诸岛——”
“逆臣亦能理解。”
“彼辈挑衅天威,冒犯上国,当以雷霆击之。”
“可西方世界,远隔重洋万里。”
“即便征服,也不过是名义附庸。”
“终将如唐之西域、蒙元疆域,迟早瓦解。”
“您说为护海运通畅——”
“这话欺他人则可。”
“骗不了我。”
“只要我大明牢牢掌控马穆鲁克王朝运河两端水师据点。”
“西洋诸国便只能俯首称臣,循规蹈矩。”
“您可知如今我大明水师将士。”
“驻军卫卒。”
“锦衣卫密探。”
“在那遥远异域,折损几何?”
“每当我将阵亡名册递回京师。”
“心中唯有茫然。”
“我不知。”
“这些性命的陨落,除了换来更多异族死亡外,究竟意义何在?”
“那里并非我朝故土。”
“史册之上,从未与我天朝兵戎相见。”
“逆臣不解!”
“我们为何非要跨越千山万水,与素无恩怨之人开战?”
“为什么?!”
朱涛静听其言,任邝广元声调渐趋激越,几近失控。
直至最后一句质问落地,余音震颤庭院。
“孤可以认定——”
“你这是在质问孤吗?”
他缓缓落座于茶案旁,拾起另一只杯,亲自注茶,轻啜一口。
“好。”
“孤便答你。”
“两个文明初遇之时。”
“若想避免冲突,实乃妄想。”
“我大明与西方列国。”
“无论何方率先越过郝王角,踏上彼此疆土。”
“战火必燃,势不可免。”
“此乃文明演进之律。”
“昔年炎黄战蚩尤,如是。”
“后世秦汉抗北狄,亦如是。”
“当两大势力的疆域开始重叠,争出个强弱便是必然之事,唯有分出胜负,才谈得上坐下来谈合作、分利益。”
“就像当年唐朝与大食帝国相遇。”
“唐玄宗难道不清楚,即便打赢了,也未必能拿到多少实际好处?”
“不!”
“他清楚。”
“可那片土地上,谁都想做主事人。”
“谁都不愿退让半步。”
“那就只能以战定局。”
“一头新猛兽出现,它吃谁,被谁吞噬,并非天注定。”
“必须经过漫长厮杀,才能确立秩序。”
“既然我大明与西方终有一战。”
“而且总得有人先撕破脸。”
“那为何我要坐等他们打到家门口才动手?”
“孤早有言在先。”
“御敌于国门之外。”
“以攻为守,方为上策。”
“怎么?”
“难不成你邝广元非要等到敌军兵临城下,我们再还手才算合你心意?”
“我……”
邝广元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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