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渊的风裹挟着未散的煞气,卷起焦黑的残剑碎片。楚狂半跪在裂谷边缘,右臂的魔化骨刃缓缓收缩,重新化为血肉,但皮肤上仍残留着狰狞的暗纹。白芷昏迷在他怀中,眉心的净魂莲印记已彻底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蜿蜒如蛇的紫黑色咒印——大祭司残魂的侵蚀正在加剧。
叶红绫手腕轻旋,朝霞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绯色弧光,锵然归鞘。她的指尖缓缓抚过剑锋,沾染上一缕粘稠如墨的黑雾——那雾气如有生命般缠绕在她纤长的指节上,隐约浮现出扭曲的怨灵面孔。
嗤——
随着一声轻响,她指间燃起一缕赤色真火,将黑雾灼烧殆尽。抬眸时,细长的柳眉紧紧蹙起,在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刻痕。远处天际,三艘鎏金飞舟的轮廓已隐约可见,船首的观星仪正折射出冰冷的寒芒。
最多半个时辰,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剑鞘,天机阁的巡天舟就会把我们团团围住。目光转向楚狂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究竟作何打算?
楚狂的沉默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割裂了凝重的空气。他暗金色的修罗瞳微微收缩,瞳孔中流转的血色符文骤然亮起,如扫描般一寸寸掠过尸横遍野的战场。
满地剑奴的尸体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苍白的皮肤如蜡般融化,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逐渐坍缩成一滩滩冒着气泡的黑水。这些粘稠的液体如同活物般蠕动着,争先恐后地钻入地面龟裂的缝隙。就在黑水即将完全渗入的刹那,楚狂的瞳孔猛然一颤。
在那泛着腐臭气息的黏液深处,一抹冷冽的金属反光倏忽即逝。那光芒太过特殊,不似凡铁,倒像是......
地下有东西。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垂在身侧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几缕暗金色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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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盟的战士很快从岩缝中挖出一具青铜棺椁。棺盖刻着星象图纹,正是中州天机阁的标志。
“是传信棺。”叶红绫用剑鞘撬开机关,“看来血剑尊和天机阁的合作,比我们想象的更密切。”
青铜棺椁内部幽暗的空间中,静静地躺着一卷通体漆黑的密卷。那卷轴以玄铁锻造,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凹槽纹路,仿佛某种古老的密码锁。当楚狂的指尖刚触及冰冷的卷面,那些纹路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微光,如同被唤醒的毒蛇般蠕动起来。
嗤——
随着一声轻响,卷轴表面的符文突然自燃,幽蓝色的火焰却没有丝毫温度。火光中,无数细小的光粒从卷轴上升腾而起,在三人面前的虚空中交织成一幅庞大的立体地图。中州大陆的山川河流纤毫毕现,而在特定的位置上,悬浮着十二柄造型各异的魔剑虚影。
其中六柄剑的影像格外凝实,剑身下方燃烧着血色文字:
●天罚剑的虚影缠绕着黑色雷霆,下方标注黑袍人·葬剑渊;
●黄泉剑通体幽蓝,剑格处镶嵌着一颗跳动的眼珠,注明天机阁·幽冥裂隙;
●苍冥剑的剑刃竟是半透明的,内部封印着无数挣扎的怨魂,归属处写着剑宗·凌霄子;
剩余六柄剑的影像则模糊不清,仿佛被刻意掩盖了踪迹。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剑影的剑尖都隐隐指向地图中央一个被黑雾笼罩的区域——那里用修罗族文字标注着二字。
最下方浮现一行血字:
**“修罗王墓需十二魔剑共鸣,钥匙已备其七,余者尽在楚狂手中。”**
突然,地图边缘浮现叶红绫的侧影,她手中握着一块留影石,画面中凌霄子正对天机阁使者冷笑:“告诉星陨,白芷体内的祭司魂……本座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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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数十道寒光同时出鞘,修罗盟战士的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冷芒,刀尖齐刷刷对准叶红绫的咽喉。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重的杀意,连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赤牙的独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凶光,手中重剑地砸入地面,震裂数块青石板:果然是个养不熟的剑宗婊子!他獠牙外露,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从你第一天混进来,老子就——
住手。
楚狂的声音并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头。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的修罗族战纹亮起暗金光芒,硬生生压制住众人沸腾的杀意。那双修罗瞳锁定叶红绫,瞳孔中的金纹如同燃烧的火焰:解释。短短两个字,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红绫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枚嵌入血肉的银色小剑——剑宗的“锁心印”。
“三年前凌霄子给我种下此印,让我监视天机阁。”她苦笑,“但这次传信……是我故意的。”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帛,上面是剑宗总坛的布防图,角落用血写着:
**“凌霄子已出关,万剑归宗需吞噬魔剑——速毁黄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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