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剑宗废墟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铁狰长老的独臂在晨雾里划出一道凌厉弧线。
他突然喝止正在搬运残骸的修罗盟修士,骨刀重重插进地面三寸。刀身镶嵌的听地石正以异常频率震颤,发出蜂鸣般的警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脚下的青石板突然浮现蛛网般的裂纹——不是向外扩散,而是诡异地向着中心收缩。
退后!全部退后三十丈!铁狰的吼声刚落,那道收缩到极致的裂缝猛地炸开。猩红雾气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最近的三名修士刚抬起手臂格挡,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凝固成了血晶雕像。雾气中飘散的暗金色光点,在触及到修罗族修士时竟自动避开,仿佛有意识般筛选着目标。
是王血禁制...铁狰扯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口,喷出的酒雾在身前形成防护结界。当他眯起独眼看向裂缝深处时,一块通体漆黑的石碑正缓缓升起。碑面上流淌的暗金色血液自动排列成文,那些文字每成形一个,就有古老的剑吟从地底传来。
当最后一句天门必现浮现时,石碑突然180度翻转。背面赫然是密密麻麻的剑痕,每道痕迹里都嵌着不同颜色的晶体——十二魔剑的碎片!铁狰的独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认出其中一枚血凰剑碎片上,还沾着楚狂决战那日飞溅的血迹。
长老!这里!年轻修士红药突然惊呼。她指向石碑底部被利器削平的一角,断面处还泛着新鲜的金属光泽。铁狰的骨刀刚触及那个缺口,整块石碑突然投射出全息幻象:
凌霄子残魂悬浮在葬月之谷上空,手中苍冥剑正疯狂削砍石碑。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每斩下一块石屑,就有对应的魔剑碎片从虚空坠落。当最后一行文字被抹去时,幻象突然切换成更骇人的画面——葬月之谷的悬崖正在融化,露出内部青铜棺椁的一角,棺盖上插着的赫然是...
第九柄弑神剑!红药突然抱住头颅跪倒在地,她的眉心莲印正与石碑产生共鸣。铁狰正要上前,整个石碑突然炸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精准地射向在场修罗族修士的眉心。
不要躲!铁狰喝止众人,这是王上的剑意传承!
当最后一块碎片没入红药额间时,崩塌的废墟上空突然浮现出完整的碑文投影。被凌霄子抹去的那行文字正在缓慢重现,每一个笔画都由燃烧的修罗血构成:
**...第九剑藏于王陨之地,需以净魂莲为引...**
最后三个字却始终无法成形,仿佛被某种更高位的力量屏蔽。铁狰突然拔出骨刀割破手掌,将紫金色血液甩向空中。血珠在接触到模糊字迹的瞬间,众人耳边突然响起楚狂的声音:
...斩断轮回。
声音未落,所有修士的佩剑同时出鞘三寸,剑锋所指之处——正是北方葬月之谷的方向。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红药眼中闪过一丝与楚狂魔化时相同的血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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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月之谷的罡风如刀,将悬崖边的雾气撕成缕缕残絮。
白衣女子立在万丈深渊边缘,赤金短剑在鞘中发出近似心跳的嗡鸣,频率越来越急。斗笠垂纱被风吹起的刹那,露出她微微泛金的瞳孔——那绝非人类应有的竖瞳,倒像是净魂莲蕊在阳光下折射的光斑。
擅闯禁地者,抽魂炼魄!
三道黑影从岩壁阴影中浮现,万象楼执事绣着星纹的袍角无风自动。为首者掌心托着旋转的罗盘,盘中囚禁着数十个挣扎的魂魄,正是此前失踪的修罗族探子。
女子连头都没回。当罗盘激射而来的瞬间,她怀中短剑突然自行跃出三寸。仅仅这三寸出鞘,爆发的剑光就让整片悬崖笼罩在赤金色朝霞之中。三名执事脖颈同时浮现莲花状的血线,他们惊愕地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正以血线为界迅速石化。
净魂...莲...印...为首执事最后的遗言混着石屑飘散。女子踏过满地碎石时,那些石化的残躯竟绽放出朵朵金莲,转眼就将尸体吞噬殆尽。
崖底传来的锁链声让她终于停步。九根粗如殿柱的青铜锁链从深渊中笔直升起,每根锁链表面都刻满蠕动的咒文——那是用修罗族初生儿的血书写的禁制。锁链交汇处,一具透明水晶棺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棺中沉睡的男子面容与楚狂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沧桑威严。他心口插着的并非剑刃,而是一株赤金莲花的根茎,那些根须已经与心脏血管长在一起。最骇人的是棺椁四周悬浮的十二个光团,其中十一个内部都封印着魔剑虚影,唯独第十二个空荡荡的位置,正对着女子手中的赤金短剑。
原来如此...女子第一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奇异的回响,像是两个声线在重叠,第九剑从来不是实物。
她突然摘掉斗笠,露出与白芷一模一样的容颜。唯一的不同是,当她指尖抚过眼角泪痣时,那颗痣竟化作血珠滴落,在棺椁上方凝成一行血字:
**以魂为剑,以血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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