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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
顾北辰的公寓楼下。
几辆警车闪着灯,停在门口。记者们扛着摄像机,挤在警戒线外,长枪短炮对准了入口。
陆沉和姜糖坐在街对面的车里,看着这一切。
“顾北辰在里面吗?”姜糖问。
“在。”陆沉说,“我的人盯着,他半小时前回来的,没再出去。”
正说着,顾北辰从公寓楼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居家服,脸色阴沉,正在和带队的警官交涉。
但警察显然不买账,出示了调查令,直接带人进去了。
顾北辰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地扫过周围的记者。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街对面的车上。
隔着车窗,姜糖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里的杀意。
“他发现我们了。”她说。
“发现就发现。”陆沉冷笑,“现在,他动不了我们。”
搜查进行了两个小时。
记者们等得不耐烦,开始交头接耳。
终于,警察出来了。
带队警官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正是那枚袖扣——和现场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顾北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记者们立刻围了上去,闪光灯噼里啪啦。
“顾先生,这枚袖扣是您的吗?”
“您和林薇薇失踪案有什么关系?”
“传闻您涉黑走私,是真的吗?”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顾北辰一言不发,推开记者,转身上了车,疾驰而去。
陆沉拿起对讲机:“跟上他,别跟丢。”
两辆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姜糖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心里却没有胜利的喜悦。
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她不安。
顾北辰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证据留在家里?
除非……
“陆沉。”她忽然开口,“我们可能中计了。”
陆沉一愣:“什么意思?”
“顾北辰是故意让我们找到袖扣的。”姜糖说,“他在引我们上钩。”
话音刚落,陆沉的手机响了。
是手下打来的。
“陆总,顾北辰的车……跟丢了。他进了隧道,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辆车。我们追错了。”
陆沉脸色一沉。
果然。
“他去了哪儿?”他问。
“不知道。但方向……好像是往码头去了。”
码头?
又是码头?
姜糖和陆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去码头。”陆沉对司机说。
车子调转方向,驶向城西。
夜色如墨。
码头的风,比市区更冷。
姜糖下车时,打了个寒颤。
废弃的仓库区,像一只只匍匐在黑暗里的怪兽,沉默而危险。
陆沉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分散在周围警戒。
“发现什么了吗?”陆沉问。
一个手下跑过来:“陆总,三号仓库有灯光。里面有人。”
三号仓库。
又是三号仓库。
姜糖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进去看看。”陆沉说。
“等等。”姜糖拉住他,“可能有埋伏。”
“我知道。”陆沉拍了拍她的手,“但这是最后的机会。顾北辰一定在里面搞什么鬼,我们必须弄清楚。”
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仓库大门。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
陆沉轻轻推开门。
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背对着门口,低着头,一动不动。
是林薇薇。
她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头发散乱,手脚被绑在椅子上。
“林薇薇?”姜糖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陆沉示意手下警戒,自己慢慢走过去。
走到林薇薇面前时,他愣住了。
林薇薇的嘴里塞着布,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恐惧。
而她的胸口——
插着一把刀。
鲜血已经浸透了病号服,在脚下汇成一摊暗红。
她死了。
“退后!”陆沉猛地转身,对姜糖吼道。
但已经晚了。
仓库的灯,突然全灭了。
一片漆黑。
紧接着,门口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大门被关上了。
从外面锁死了。
“陆沉!”姜糖在黑暗中喊道。
“我在这儿!”陆沉摸索着抓住她的手,“别怕,跟我来。”
他拉着姜糖,往仓库侧面移动。
那里应该有个小门。
但刚走几步,仓库的音响突然响了。
是顾北辰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阴森而扭曲:
“欢迎来到,死亡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一个小时内,找到出口,或者——死在这里。”
“倒计时,开始。”
“滴答、滴答、滴答……”
秒针走动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像死神的脚步。
越来越近。
姜糖握紧陆沉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她知道,这一次,顾北辰是来真的。
他要他们死。
死在这里。
死在一起。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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