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白松年迈的身躯就要跪倒在地,林青阳身形一动,快如鬼魅,瞬间已至白松身前,双手稳稳托住他的双臂,一股柔和却无比坚韧的力量将他扶起,使其无法拜下。
“白老先生,万万不可!您这是要折煞晚辈了!”林青阳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昔日青阳落魄白溪,承蒙老先生不弃,邀我破译,赠我温玉,解我困顿。”
说着,他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那块质地温润、婴儿拳头大小的温玉,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轻轻摩挲了一下,继续道:“此玉伴我多年,老先生昔日援手之情,青阳一直铭记于心,从未敢忘。昔日老先生助我,今日老先生有难,族人蒙厄,青阳岂有坐视之理?此非交易,乃是青阳份内之事!”
他扶着白松重新坐回椅中,目光沉稳而坚定:“此事听起来确实非同寻常,与那古老契约关联极大。若我所料不差,恐怕并非寻常之力所能解决。老先生且宽心,这个忙,林青阳义不容辞!您先回族中,稳定人心,就言已寻得解决之机,莫要让恐慌蔓延。青阳需稍作准备,理清头绪,便会立刻着手调查此事。”
听到林青阳如此干脆利落地应承下来,并且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与担当,白松连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一松,激动得浑身发抖,老泪再也抑制不住,纵横流淌,他紧紧抓住林青阳的手,嘴唇哆嗦着,只能反复道:“谢谢!谢谢林大侠!白氏……白氏全族,永感公子大德!”
他又絮絮地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在林青阳的再三安抚和保证下,才终于一步三回头,带着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蹒跚离去。虽然灾厄未解,但找到了可能解决的人,这本身已是黑暗中最大的一缕光明。
送走白松后,林父林母和沈孤雁立刻围拢过来,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青阳啊,白老先生他……究竟遇到了什么难处?我看他离去时,虽有好转,但事情定然不小。”林父关切地问道。
林青阳不想让家人过度担忧,尤其是父母年事已高。他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爹,娘,孤雁,不必过于担心。是白老先生家族遇到了一些……嗯,比较棘手的问题,可能与一些古老的传闻有关。不过,无妨。”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沉淀下来的从容与自信:“以我如今的修为,这片天地间,能威胁到我的存在已然不多。你们忘了我在拒北关是如何斩那北莽大祭司的?京城之中,又是如何与那入了魔的国师大战的?些微诡谲之事,还难不倒我。”
众人听他提及过往那宛若神迹般的战绩,再看他此刻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的大石这才稍稍落地。是啊,他们的儿子/夫君,早已不是昔日的文弱书生,而是屹立于当世之巅,已经半只脚踏入修仙界的仙人了。
这时,一同告辞的苏正风也笑着对林青阳道:“青阳,白老先生之事既然有你出手,想必能迎刃而解。那老夫也就先返回江南了。之前所说之事,还望你放在心上。不日,云袖便会动身前来白溪城小住,届时还望你多加照拂。”
林青阳连忙拱手:“苏伯父放心,青阳省得。”
送走了所有客人,夜色已深。林青阳与沈孤雁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洗漱完毕后,房间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夫妻二人。
林青阳看着正在对镜梳理长发的沈孤雁,想到苏正风临行前的话,心中不免再次泛起一丝涟漪。他走到沈孤雁身后,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透过铜镜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低声道:“孤雁,苏姑娘她……唉,又要让你费心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以及一丝清晰的愧疚。他深知妻子对自己的情深义重,也明白接纳另一个女子,哪怕是以“平妻”之名,对她而言也并非易事。
沈孤雁放下手中的木梳,转过身,仰头看着林青阳,伸出微凉的手轻轻覆在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背上。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勉强或怨怼。
“夫君,不必如此。”她声音柔和,却字字清晰,“我知你心意,也信你为人。你待我之心,从未改变,我感觉得到。苏妹妹……不,云袖她,也是个苦命人。自幼离家,背负着那般沉重的使命,对你这青梅竹马的情谊,却因命运弄人而蹉跎。如今若能拨云见日,一家团聚,亦是美事一桩。”
她微微用力,握紧了林青阳的手:“我既已开口,提出让她过来小住,便是真心实意。并非全为报恩,亦觉她与林家,与你有缘。你无需因此挂怀,更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只要我们心意相通,携手同行,其他的,顺其自然便好。”
沈孤雁的宽容与大度,如同暖流,瞬间熨帖了林青阳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安与愧疚。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深情的低唤:“孤雁……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是夜,待沈孤雁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沉沉入睡后,林青阳悄然睁开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为妻子掖好被角,动作轻柔,未曾惊动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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