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被朝阳撕开一道缝,聚居地外围的空气就突然凝住了。
不是风停了,是四股神仆气息裹着冷意,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压了过来。
司掌祭祀生主握着祭祀杖站在东角,杖头的檀香灰簌簌往下掉,身后跟着司掌刑罚生主;
西角是司掌秩序生主,秩序杖斜指地面,银白符文在地上映出层层叠叠的“种姓层级线”;
南角的司掌死亡生主最隐蔽,淡灰雾气缠在脚边,连影子都透着枯败气;唯独北角空着,却飘着一缕比之前更浓的业火,是祭祀生主特意留的“缺口”,想逼人类往天宫方向逃,好让梵天亲眼看到“乱序者”的狼狈。
草木园里,人类刚练完“同心观想”,婆罗提正蹲在贝叶前补画“灵气聚汇图”,笔尖突然顿住——贝叶上的炭痕居然被一股冷意冻得发脆。
“是他们!这次来了四个!”刹摩猛地握紧木矛,木矛尖的红草被风吹得贴在矛身,“东边是祭祀和刑罚生主,西边是秩序生主,南边……南边的雾气不对劲!”
弥生已经站到木台中央,青铜钵不再是淡蓝微光,而是泛着近乎沸腾的碧色,乳海之水感知到死亡灵气,在钵里翻涌成小小的漩涡。
他指尖在钵口快速划过,不是画印,是在数神仆的咒力核心:“祭祀的业火、刑罚的链、秩序的咒、死亡的雾……他们想困死我们,烧了草木园。”
“那我们怎么办?”阿摩把阿婆罗和婆罗摩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之前浇水的木勺,勺柄上还沾着草木汁,“同心观想能挡住四股咒力吗?”
“挡不住,但能拖到我破咒。”弥生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却没带一丝慌意。
他突然抬手,青铜钵里的乳海之水飞出来三缕,分别落在婆罗、刹摩、首摩手里,“婆罗带孩子组守草木园核心,掌心贴灵果,想着‘护它’。
刹摩带成年人组挡刑罚链和秩序咒,记住‘心意齐时,灵气会自动连络’;
首摩引溪水浇在红草标记上,草木生主的护生意志遇水会更强,剩下的,交给我!”
话音刚落,东角的业火就炸了。
不是之前的小火苗,是祭祀生主把祭祀杖往地上一磕,杖头的檀香灰瞬间燃起橘红大火,火舌卷着“种姓亵渎者,焚!”的喝声,往草木园扑来。
火舌过处,地面的青草直接焦成灰,连石头都被烧得裂开细纹。
弥生见状并无恼火,已是早有所料,昔日多次种种,却依旧不能让这位祭祀生主放下执念。
“聚气!”刹摩大喊一声,二十多个成年人立刻分成六组,每组三人手搭着肩,闭上眼睛默念“护园”。
淡绿光罩像撑开的伞,堪堪挡住业火的第一波冲击。可火舌太烈,光罩上的绿光被烧得滋滋响,吠罗怀里的吠刹舍突然伸手抓她的衣角,一缕奶白灵气飘出来,居然让她那组的光罩亮了些。
“孩子的心意更纯,能补灵气!”吠罗惊喜地喊,阿婆罗立刻拉着婆罗摩,让几个孩子掌心贴掌心围在灵气阵内侧,小小的手掌对着光罩。
奶白、淡绿的灵气混在一起,光罩瞬间从“薄伞”变成了“厚盾”。
可南角的死亡灵气这时缠上来了。
司掌死亡生主的淡灰雾气像蛇一样,顺着光罩的缝隙往里钻,触到最外层的娑罗树苗时,嫩绿的叶子立刻卷成了小筒,首摩刚引过来的溪水泼上去,雾气和溪水撞在一起,居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死亡灵气怕水!”
首摩大喊,立刻让身边的族人把陶罐里的溪水往雾气里泼,可雾气太多,溪水泼过去像泼在棉花上,只能挡一时。
弥生这时动了。
他没去挡业火,也没去散雾气,而是走到草木园中央的娑罗树下,手里的钵往树杈上一放,钵口对着四神围来的方向。
他双手抬起,指尖依次对着眉心、心口、小腹轻点。
不是复杂结印,是中土佛教“调心三触”的简化动作,每触一处,钵里的乳海之水就往上窜一截,碧色水光在他身后映出半轮模糊的佛影。
“司掌祭祀生主,你助长业火,一而再三。你燃的不是业火,是‘执念火’!”
弥生的声音穿透火声和雾气,直抵东角,
“你说人类跨种姓是亵渎,可草木园里的娑罗果,是婆罗门的祭祀果、首陀罗的浇水果、刹帝利的护园果,混在一起才结出灵韵。
这火,烧的是你自己的‘守规不辨理’!”
话音落时,他猛地抬手,掌心对着青铜钵一推,钵里的乳海之水突然喷出来,不是水丝,是一道丈高的碧色水墙,直接撞向祭祀生主的业火。
水墙和业火碰在一起的瞬间,没有炸开,反而像两团棉花缠在一起。
碧色水光里映出草木园里人类手搭肩护园的画面,橘红业火里则是祭祀生主自己攥着祭祀杖、对着幼崽皱眉的样子。
“这……这是什么?”祭祀生主的祭祀杖突然晃了晃,业火居然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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