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带领着三位宗主,一路无话,全力御剑,不出半日,便已抵达隐龙宗山门。
撤去迷雾大阵后的隐龙宗,殿宇楼阁在云雾间若隐若现,虽不及凌海门听潮崖的壮阔,也不似傲雪阁寂雪峰的孤绝,却自有一股深藏不露、底蕴悠远的沉静气度。
墨宸将沧溟真人、寒寂剑尊以及林问知宗主三人暂时安置在龙首阁雅致的偏殿稍作休息,奉上灵茶后,便匆匆前去禀报掌门师姐云疏。
偏殿内,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沧溟真人与寒寂剑尊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面色依旧悲戚的林问知。
沧溟真人放下茶盏,率先开口,语气沉重
“林掌门,墨宸长老虽已说明大概,但…不知可否再与我等详细说说,贵宗遭遇血魔之祸的具体情形?此事关乎重大,任何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
寒寂剑尊虽未言语,但那双眼眸也聚焦在林问知身上,显然抱有同样的疑问。
林问知闻言,脸上痛楚之色更浓,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将青爻宗弟子如何在千窟城陆续失踪
宗门如何派出调查队伍、以及最后魂灯尽灭、前宗主道心受损濒临入魔等事,更加详细地说了一遍。
虽然他并未亲身经历地穴中的惨状,但那种失去至亲同门的绝望与宗门顷刻间濒临崩塌的恐惧,依旧透过他沙哑的叙述传递出来,让偏殿内的空气都变得无比压抑。
沧溟真人与寒寂剑尊听完,面色无比凝重。他们能感受到,林问知所言绝非夸大,青爻宗确实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打击。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被推开,墨宸去而复返。他对着三位宗主拱手道
“几位掌门,这边请,云疏师姐已在正殿等候。”
三人起身,随着墨宸穿过回廊,步入龙首阁正殿。
正殿之上,云疏并未如外界想象般正襟危坐,她依旧是一副慵懒随性的姿态
斜倚在主位之上,身着月白云纹流仙裙,赤足悬空,指尖随意地把玩着一缕发丝。
但当她抬眼望向走进来的三位宗主时,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眸深处,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位掌门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落座。”
云疏的声音清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客气。
沧溟真人、寒寂剑尊与林问知依言在下首位置坐下,立刻有弟子悄无声息地奉上香气馥郁的灵茶。
“感谢三位在宗门繁忙,或是闭关紧要关头,仍应龙魂令之召而来,云疏在此谢过。”
云疏微微颔首,算是见了礼,随即切入正题
“想必诸位已经从墨宸师弟,或是林掌门处,对血魔之事有所了解。但一些更具体、更骇人的细节,或许还需由我宗专司此事的同门来说明。”
她轻轻拍了拍手:“司夜。”
话音落下,正殿一侧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一道玄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凝聚浮现。
司夜依旧戴着兜帽,面容隐在阴影下,只露出一双纯黑的眼眸。
他对着云疏和三位宗主微微躬身,算是行礼,随后便用那低沉沙哑、毫无起伏的语调,开始叙述他在千窟城的所见
“血魔确存。其力远超金丹,疑似恢复部分实力,千窟城地下,乃其力量核心,偃甲门或与之有染,至少默许其存在。”
“城中遍布监视傀儡虫,且有庞大血煞阵法笼罩全城,潜移默化操控人心。整城消失…非人力所能及,似空间秘术或更高层次力量所为,血魔气息亦随之彻底隐匿。”
司夜的叙述极其简练,却每一个字都让在座的三位宗主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沧溟真人抚须沉吟:“偃甲门…竟是他们!难怪千窟城成了魔窟!”
寒寂剑尊冷声道:“操控人心,吞噬生灵…此魔绝不能留。”
林问知则双拳紧握,眼中满是血丝与恨意。
沧溟真人再次开口,语气凝重
“如此看来,背后恐怕不止血魔一方势力。”
“单凭血魔,即便恢复部分力量,想要如此完美地让一座大城消失,也绝非易事。是否有其他势力…或者说,是否有精通空间阵法之能的势力,在暗中协助?”
寒寂剑尊也微微颔首:“沧溟道友所言不无道理。此事背后,恐有更深阴谋。”
云疏对此表示认可
“二位掌门所虑,亦是云疏所疑。血魔再强,亦难在半日内抹去一城痕迹且不露丝毫魔气。必有蹊跷。”
就在这时,云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目光温和地看向一旁依旧沉浸在悲痛与愤怒中的林问知
“林掌门,除了血魔的消息之外,我这里…或许还有一位你一直想见到的人。”
林问知闻言一愣,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云疏。
墨宸则顺着云疏的目光看向大殿门口。
只见殿门被轻轻推开,苏挽星和卫惊蛰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却眼神激动的青年走了进来——正是江云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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