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黑色的骨盾。骨盾上刻着三道雷纹,前两道亮着稳定的蓝光,第三道却只亮了一半,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抬眼看向白鸢,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没有说话,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白鸢的瞳孔是独特的年轮状,此刻正泛着淡绿的光,那是她体内木质神经的共鸣反应,能感知到童魂的状态。
“走。” 沈观低声说,声音里没了平日的温和,多了几分果决。他踩着地面的碎石,纵身跃起,骨盾在身前一挡,恰好避开一道飞溅的电弧,稳稳落在血脉巨兽的背脊上。白鸢紧随其后,她的动作比沈观更轻盈,指尖弹出几根细弱的藤蔓,勾住巨兽的铁棘,轻轻一拉,身体就飘了上来,落在沈观身边。
藤蔓自动缠上他们的腰,将两人固定在犬背上。没有宣言,没有口号,“摘果敢死队” 就这样成立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带着这 1000 个孩子,冲出雷场。雷场边缘的倒计时面板突然在视野里亮起,淡红色的数字跳动着:00:07:58、00:07:57…… 每跳一下,都像在心脏上敲了一下。
阿蛮低头看了眼骨哨,哨身上的兽纹还在亮着。她知道,这一次,他们没有退路。
雷赦站在雷场中央的雷轮上,金色的雷轮悬浮在半空,轮缘上的电弧像齿轮般转动。他原本带着孩童般的笑脸,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身边的电弧,像在玩有趣的玩具。但当血脉巨兽的第三只眼睁开时,他的笑容突然僵住了,雷场里的能量流动变了,原本均匀的电弧,正朝着巨兽的方向汇聚,形成一个明显的缺口。
“呵。” 他轻笑一声,声音里没了暖意,只剩冰冷的杀意。手指微微一动,雷场里的八根雷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柱顶的电弧疯狂跳动,像被激怒的蛇。紧接着,他五指缓缓下压,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淡蓝的电流顺着血管游走,八柱雷枪就在这时凭空出现,枪身是银蓝色的,长约五米,枪尖锋利得能划破空气,顶端的电弧凝聚成尖锐的形状,像随时会刺出的毒牙。
“转。”
一个字落下,八柱雷枪同时调转枪头,枪尖齐齐对准血脉巨兽。雷轮转动的速度加快,金色的光混着电弧,将雷赦的银发照得发亮,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带着静电,原本白皙的脸此刻泛着冷白的光,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像在看一件必须摧毁的废品。
“射。”
又是一个字,八柱雷枪同时发出 “嗡” 的低频震动,紧接着,无数道小型雷枪从枪身里射出来,像暴雨般倾泻而下。雷枪的密度大得惊人,几乎覆盖了血脉巨兽上方的整片天空,银蓝色的枪身带着尖锐的破空声,连空气都被刺得 “滋滋” 作响。
血脉巨兽没有闪避。它的树精壳层从边缘开始,一片一片向上翘起,像伞骨般撑开,每一片壳都硬得像岩石,表面刻着淡绿的纹路,叠在一起时严丝合缝,形成一个巨大的伞状盾牌。第一波雷枪撞在壳上时,发出 “铛” 的巨响,火花四溅,壳层上留下了细小的凹痕,但没有裂开。
第二波雷枪来得更快,更猛。一根雷枪恰好击中壳层的缝隙,“咔嚓” 一声,壳层裂开一道口子,碎片飞溅,带着电光砸向地面。但还没等雷枪继续深入,巨兽体内的树髓腔道就露了出来,那是一条弯曲的通道,内壁布满黑色的 “负极雷纹”,像精心设计的电路。正极雷枪刚进入腔道,就与负极雷纹撞在一起,“滋滋” 的声响里,白烟冒了出来,雷枪的枪身开始融化,化作蓝白的电流,顺着腔道壁的藤蔓流动。
电流像小溪般顺着藤蔓爬向背脊的蜂巢,注入每个童魂胶囊。胶囊壁上的雷膜瞬间亮了起来,像一层流动的水,将胶囊裹得严严实实。原本淡金色的童魂虚影,此刻也泛着淡蓝的光,小手在胶囊里挥着,像是在和电流玩耍。
沈观单膝抵在犬背上,骨盾挡在身前,挡住了飞溅的壳层碎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骨盾的变化,第三道雷纹亮了一半,却突然开始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像随时会熄灭。他咬紧牙关,体内的雷能疯狂涌向骨盾,试图稳住亮纹,但雷场里的能量太乱了,他的力量像投入大海的石子,没起多少作用。
他抬头,眯着眼对抗强光,看向雷轮上的雷赦。那是他第一次见雷赦收起孩童的笑脸,对方的嘴角下拉,眼神冰冷,手指还在控制着雷枪雨,仿佛要将他们彻底淹没。沈观的心脏沉了下去,他知道,这次遇到的,是真正的对手。
一道流弹雷枪从侧面斜射过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它避开了树精壳层,也绕过了藤蔓的阻拦,恰好击中蜂巢边缘的 0177 号胶囊 ——“咚” 的一声,胶囊壁上立刻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淡金色的童魂虚影在里面不安地扭动着,像是要被吸出去。
白鸢的心猛地一紧。她体内的木质神经突然剧烈共鸣起来,胸腔里的纹路亮得刺眼,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能清晰地感知到 0177 号胶囊的状态,那是个只有三岁的孩子,虚影里还能看到他穿着小小的布偶鞋,手里攥着半块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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