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繁荣非北疆所比,北疆面向游牧部落,戍边森严,北疆的百姓几乎是为战争而生,和平时代种地吃喝玩乐,战争时代,无论男女老少,操起工具就往战场冲。
而上京,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寻常百姓,有一点是相似的,他们没经历过战争,自然也不害怕战争来临,上京是京城,不仅重兵把守,更有天下最智慧最英勇的城兵。
上京西市,老百姓与达官贵族都在逛的市集,而东市所售卖的东西比较贵重,又不是常人刚需品,顾客自然少了许多。
汇入人群后,姚纤注意到地面有车轮印,前方围了一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着,仔细听似是有人被马车撞了,正昏迷不醒。
她路过,冷漠地看了一眼,扒开人群往地上看,锦衣华服的姑娘面纱翻了上去,旁边的站的应是她的丫鬟,哭哭啼啼地喊着:“请救救我家小姐。”
另一边,马车侧翻在地,里面无人,看车内装饰,像是女儿家的物品,姚纤瞬间明白,马失去控制,车便翻了。
她蹲下身去探少女脉搏,又将鼻子凑到少女身上,寻找血腥味最浓的位置。
“你家小姐还活着,不危及性命,且把她扶起,我替她止血后,在府里休养几日便能醒了。”姚纤说罢,朝黄恙使了个眼神。
黄恙赶紧走过来,与姚纤一左一右将地上少女抬起,小心翼翼地挪到旁边茶馆。
掌柜本不想帮忙,毕竟不喜管闲事,那倒下的是高官的女儿,救她的又是允安郡主,两个都惹不起,心底百般不乐意,却不得不同意。
少女穿一身翠绿衣裙,右大腿血流如注,在抬动过程中,姚纤对她的丫鬟说:“将你头上的丝带扯下来,我一会儿用。”
“好,”六神无主的丫鬟此时把姚纤当做救世主,完全没想到她会干坏事,迅速扯下头上樱花粉丝带后,又继续问,“需要奴婢去拿药绷带那些吗?”
“确实要,对了,外面的马车你怎么处理,有通知府上吗?”
“有两个家丁跟着小姐的,其中一个回去通知了,另一个估计在收拾马车。”丫鬟如实说,想着买药,往腰间一摸,空荡荡的。
“郡主,奴婢去买吧。”在外面,黄恙开始喊姚纤郡主。
一声郡主,丫鬟回魂,迅速跪下:“给允安郡主请安,刚刚奴婢没认出来,莫要怪罪!”
姚纤一把将她捞起:“好了,快来帮忙,黄恙,快去快回。”
少女被安置茶馆后院厢房中,老板娘与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从父母那儿继承了这间茶馆,年少夫妻刚成婚不久,正在备孕,但茶馆主要打理还是两位老者。
老者不乐意帮忙,年轻夫妻分析利弊,最终承担下责任并帮姚纤烧水、拿干净帕子等等小事。
丫鬟在一旁候着,死死咬住下嘴唇,瞧着姚纤脱去自家小姐的裙子,裙子左边破了个大口子,里面是血肉模糊的大腿。
她颤抖着身子死死捏住湿帕子,小声问:“郡主,小姐她当真没事吗?”
“血止住就没事儿了,”姚纤淡定回答,从随身背着的挎包中取出止血粉,在丫鬟眼前晃了晃,“上好的止血药,现在把湿帕子递给我。”
丫鬟忙照办,同时介绍自己名字:“郡主,奴婢名叫阿姜,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阿姜,三条帕子轮着洗,水太红了,就让掌柜两夫妻换干净的来。”姚纤正经道。
接着她把少女带血的衣裳放在一边,用干净的湿帕子擦拭少女身上的血,眼见伤口露出,拔掉瓶塞,将药粉撒在伤口处。
这时黄恙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一名穿着锦衣,两名穿着统一的蓝色家仆衣裳。
“我妹妹如何了?”锦衣青年在门口看了一瞬,瞬间转过身去,方才开口问。
姚纤头也没抬,只回:“死不了,等我将伤口包扎好,你们再移动她,注意,不要扯着伤口,这段日子多吃些补血的。”
她说完,接过黄恙递来的工具,将豁开的大腿用银针缝好,再用绷带绑上,随即对阿姜说:“伤口不能沾水,绷带每日换两次,切记不要沾水,哪怕痒也尽量别去挠,一个时辰后可以挪动了,后面若发生任何事,去相府寻我。”
姚纤细心吩咐,将药品递给阿姜:“北疆的药,我按照师傅法子做的,效果极好,每日换药时撒上一点,别像我今日这般多,浅浅盖一层即可,现在我要去逛街了,拜拜。”
插曲结束,离开茶馆前,姚纤给了五粒碎银给店家,随后继续赶路,正是午时,该吃午饭,姚纤转身问黄恙:“前面那家面店很香,去吃那家吧。”
两人刚点了面坐下,对面来了两个陌生男人,也不管男女有别,即使旁边有空位,也不挪动,姚纤一看便知这两人是针对她而来。
她不想惹麻烦,便换了一桌,没想到这俩男人也跟着坐过来,他们穿着统一的蓝白相间的衣裳,这件衣裳姚纤曾见哥哥穿过,若没猜错,他们也是弘文馆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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