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流逝得异常缓慢。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霄蜷缩在冰冷刺骨的金属地板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右肩胛骨传来阵阵撕裂般的钝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里面不断搅动。
而双手十指那抽筋的剧痛,更是尖锐到无法形容,像是有十台小小的、马力全开的榨汁机,在同时碾压他的指骨,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浸透了他那身早已狼狈不堪的破道袍。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败气息,混合着他自己汗水的咸腥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物,不断刺激着他敏感的嗅觉。
不远处,那头被迫跳芭蕾的巡界獒,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已经带上了明显的疲惫和委屈。
它那庞大的身躯做出各种别扭的芭蕾动作,爪尖刮擦着金属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更是对林霄饱受折磨的神经的一种持续性摧残。
他死死咬紧牙关,牙龈都快咬出血来,努力对抗着昏厥的冲动。他知道,一旦失去意识,在这鬼地方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技能效果剩余时间:十、九、八…】
系统的倒计时,如同天籁之音,又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当最后一声计时结束的瞬间——
那股强行束缚巡界獒的规则之力骤然消失!
扑通!
庞大的凶兽一下子失去了那种诡异的平衡,四爪着地,摔了个结结实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它晃了晃巨大的脑袋,三只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懵逼、屈辱,以及…残余的暴戾?
它猛地抬起头,三只血红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依旧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林霄,喉咙里发出被戏弄后的、更加愤怒的低吼,涎水再次从齿缝间滴落,显然回忆起了刚才这个两脚生物带给它的巨大羞辱!
然而,或许是那诡异的芭蕾消耗了它太多体力,或许是规则之力的余威尚存,它并没有立刻扑上来,只是焦躁地在原地刨着爪子,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三只眼睛死死盯着林霄,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林霄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现在状态极差,肩骨重伤,十指虽然停止了抽筋,但依旧软绵绵地使不上半点力气,稍微一动就钻心地疼,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剧痛,他强忍着散架般的痛苦,用胳膊肘和膝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像一条受伤的蛆虫,朝着与巡界獒相反的、走廊更深处的方向,一点点地、艰难地蠕动爬行。
每移动一寸,肩膀和手指都传来撕心裂肺的抗议。冰冷的金属地面摩擦着他的皮肤,留下淡淡的血痕。
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在冰冷的空气中呵出白雾。
身后的巡界獒低吼着,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追击,爪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爬!继续爬!
林霄根本不敢回头,将所有意志力都集中在移动上。
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总好过立刻被撕碎!
不知爬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米,却感觉像是爬完了整个马拉松。
他终于勉强爬过了一个拐角,暂时脱离了巡界獒的视线范围。
拐角后似乎是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死胡同?光线比走廊里更加昏暗,只有墙壁上几枚幽绿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
这里的气味也更加复杂,那股腐败和化学药剂的味道更加浓重。
最重要的是,那巡界獒的低吼声似乎被拐角隔断,变得模糊了一些。
暂时…安全了?
林霄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彻底瘫倒在地,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剧痛和脱力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撑力。
然而,就在他的后背接触到墙壁的瞬间,指尖无意中触碰到的墙面触感…似乎有些异样?
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光滑冰冷,而是…有些粗糙,有些…划手?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转过头,借着幽绿符文那微弱得可怜的光芒,看向自己倚靠的这面墙。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缩!
这面墙…布满了刻痕!
不是那种整齐的符文,而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杂乱无章的…人工刻痕!
有深有浅,有粗有细,使用的工具似乎也各不相同,有的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有的则像是用某种锐利的碎片划刻的。
字迹更是五花八门,有的潦草狂乱,有的却工整得透着一股绝望的认真,有的甚至不是文字,而是一些看不懂的怪异符号或图案。
所有这些刻痕,都透着一股相同的、令人心悸的…绝望和疯狂!
林霄的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比这地下厨房的低温更加刺骨,顺着脊椎缓缓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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