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口杵在原地,愁绪难平,刚到手的问题蛊就被抢了去。
奕愧与李蝉同样哑口无言。
蛊遗失,李蝉骨血蜕裂的难题,自然也没了着落。
……
崖壁洞府。
陈生在石床边坐下。
二师兄陈大口,满口的老母常言,句句不离生养之恩,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孝子。
不过是凡俗市井的伎俩,妄图以孝道人伦,来博取一线生机。
五行之道,他已得其四。
唯余最后一件己土属性的古宝入手,便可功行圆满。
此番南地之行,诚可谓满载而归,不虚此行。
陈生不再踌躇,直接对问题蛊滴血认主。
于此同时,其识海之中,随意择取五枚不认识的修士金丹,尽皆碾碎。
此番行事,也算是干净利落。
那五个倒霉的金丹修士,至死都未必晓得,自己是如何招惹上了这般无妄之灾。
或许前一刻还在与人谈玄论道,下一息便神魂俱灭。
陈生无半分挂怀。
五个问题。
这便是五条金丹修士的性命,换来的机缘。
寻常修士,穷尽一生,也未必能问得天机一角。
而他陈生,此刻却手握五次机会。
是问那己土古宝的下落,凑齐五行轮转,为日后大道奠定根基?
陈生敛定心神,将第一个问题说出。
“我前世……”
他惊醒。
问题蛊的规矩,李蝉说得明白:不可僭越修为界限。
自己不过金丹修为,若是前世当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能,譬如元婴,此问一出,问题蛊感应到那份远超界限的天道因果,便会当场自爆。
若是不问,终究意难平。
可若是问了,又恐有性命之虞。
这样如何。
“不闻谷沈清愁手中那面古宝前尘镜,能否映照出我之前世种种?”
这个问题,既关乎他前世之秘,又未曾直接触碰那禁忌的界限。
其间的尺度,拿捏得妙到毫巅。
“能。”
陈生长舒一口气。
能便好。
如此一来,那前尘镜,便是非弄到手不可了。
这个时候,若有外人得见陈生的神色,必当吓惨。
他面容之上有些古怪。
这人,无论如何都是看起来不邪恶的。
奈何洞府之内微光零星,半张颜面浸于明暗交错间。
他左手握着那团肉瘤,一边低语问询,一边桀桀怪笑。
“李蝉第七世骨血蜕裂,可需我……道则相助,方能复原?”
“需要。”
第三问。
“方圆千里之内,何处有己土属性的古宝?”
李蝉曾言,问得越是精细,答得便越确切。
千里之围,不算大,亦不算小,正好合适。
“无。”
陈生眉峰微挑。
还有两次问询,若此番问罢,这物件便就此失效,该当如何?
它是仅此一回的消耗蛊虫,或是能凭不断杀金丹修士,便能永续问询的异宝?
此事若不弄个明白,他心难安。
若是前者,这最后两次机会便金贵无比,需得字斟句酌,用在刀刃上。
若是后者,他便可高枕无忧,何处不可去得?何事不可问得?
第四问,陈生脱口而出。
“此蛊可是凭杀戮金丹,便可永续问询?”
肉瘤微微一颤,居然是一道怒骂。
“陈根生你这孽障,是人哉?我是李蝉,速来解救你哥哥我!”
陈生非但不急,反而将那肉瘤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坏了,我怎么耳朵聋了,突然听不见!”
“……少废话!速来救我!”
陈生脸上的神情,一时之间难以形容。
“我好似听见里头有动静,莫不是这蛊虫年久未用,生了杂音?”
“陈根生!这问题蛊被我毁了,速速前来救我!”
陈生点了点头。
“我暂有俗务缠身,不日便要冲击化神,万勿叨扰,便先这般了。”
说罢,陈生张口吐出岩浆,将问题蛊喷得毁坏。
正自思忖,洞外有香风拂来。
陈生转瞬间便换上了一副恰到好处的疲惫。
来者正是宴筝。
“你没事吧?”
陈生叹了口气。
“近来,南地好生凶险。”
宴筝柔声安慰。
“是呀,好端端的,那苏家寨竟被人给毁了。”
“听谷中说,寨子里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陈生点头。
“我约莫着,怕是要暂离一段时日了。”
宴筝脱口而出。
“为何?”
陈生神情倦怠。
“苏家寨之事,我本是恰逢其会,远远窥得一二。”
“那等威势,非是我这般修士所能想象。”
“目睹那般生灵涂炭,天道倾覆之景,我这道心……”
陈生言辞间满是落寞与萧索。
“我这道心,唯有寻得一件己土属性的古宝,用其厚德载物之性,镇压我体内躁动的道则,方能弥补道心之缺,重塑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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