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宗义往院子扔东西的声响,早已惊动了院子里的护卫。
最先惊醒是门房的值班守卫,他打开屋门看到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马上大喊:“有人,有人!”
其他护卫也被惊醒,嘈杂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还未等其护卫们反应过来,章宗义已经搭弓引箭,一枚火箭带着炽热的火焰,最先射向门房门口堆放的芦苇捆。
火光骤然腾起,烈焰如野兽般飞快地从门房往院子里蔓延,瞬间吞噬了整个院子,浓烟滚滚升腾,火光映红了夜空。
护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得连滚带爬,惊慌后退进门房里面,其中一人退后不及,被火焰缠身,一下成了火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北边正房里也跑出两个人,但被院中的火焰逼得后退。
有人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喊:“救火!救火!”
巡检司邻着库房院子的南北两个角楼已经打开窗子,有巡丁探头往院子这边张望。
可是大火的火光反射和浓烟遮挡,让他们的视线受阻,只能发现下面的院子着火了,但看不见对面屋顶的章宗义。
章宗义趴在屋脊上,也根本没注意这些。
他冷静地继续取出灌满煤油的竹筒,直接扬手,精准地将竹筒里的煤油甩在正房出来的那两个人身上。
他疯狂地大喊着:“够热的!出来,出来呀!”
只见煤油四溅,一个火头闪过,两人直接成了火人,下意识地在地上翻滚,火势迅速蔓延至正房窗下。
看着燃烧的窗户,章宗义拿起瓦片朝着能看见的窗子接连掷去,在“啪啪”的破碎声中,窗子被接连破开。
他瞄着破开的窗子,将煤油竹筒扔进房间内,火舌延伸至屋内,大火猛地从窗子蹿出,直扑屋檐。
门房的护卫,蒙着被子,试图从房间里扑出来,却被屋顶上的章宗义一眼盯住。
他迅速取出一枚火箭,引燃后朝着被子射去,护卫中箭倒地,惨叫着翻滚,被子霎时起火,火焰如影随形。
章宗义又拿出煤油竹筒,顺着已经开门的门房,直接扔了进去,火势瞬间在门内爆发,浓烟裹挟着烈焰将屋门和窗子封死。
他俯身静听,院中哀号渐弱,唯有火焰吞噬梁木的噼啪声在夜色中蔓延。
可怜林同知从南少林寺请来的这些护卫,最后葬身在异乡的火海之中,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升华。
在风势的助长下,火势愈发猛烈,门房、正屋与厢房接连陷入火海,浓烟裹挟着热浪翻滚升腾。
再说,巡检司的巡丁们发现这边院子着火,赶忙组织人员救火。
可等他们提着水,跑过来后,却发现库房院子的大门被巨石堵死,移是移不动,试图翻越巨石而入,又堵得严严实实,根本行不通。
再说这么大的火势,扑着上去,自己命不要了?去送死吗?
巡丁们只是站在不远的地方,吵吵着,做出一副救火的样子,却不靠近火场。
章宗义藏在屋脊后面,见院中的火势已经成型,跳跃的、摇晃的。
火焰在风中咆哮,如同复仇的猛兽,无情地吞噬着这罪恶的巢穴。
不透明的火幕和升起的浓烟,也让章宗义也看不清巡检司营地角楼上的动静。
炽热的火舌烤得章宗义的脸庞发烫,热浪逼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俯低身子,把帐篷空间里的煤油竹筒逐一取出,朝着火力不旺的地方扔去,给火势再添些煤油。
正屋和对面的厢房,已经有房梁断裂的闷响传来,轰然坍塌间掀起一阵炽热气浪。
火舌乘着风势跃过院墙,舔舐着巡检司角楼的檐角,黑烟翻滚如墨龙盘踞夜空。
现在只有自己脚下的这座厢房,火势还在房檐下徘徊,尚未蔓延至屋内,看来到的煤油还不够多。
他从取出两桶煤油,用刀在上面扎了几个眼。
又顺着屋顶刚才自己扒开的地方,用刀把屋顶捣开一个洞口。
通过洞口,低头一看,库房里面,只有屋门口有了一点火光,但屋内的其他地方还没燃起来。
他将油桶直接塞进去,煤油沿途洒落,流到门口,火舌顺着油迹,轰得燃起,整个屋内瞬间引燃。
只见火头忽地冲出房顶的洞口,扭曲着腾空而起,章宗义慌忙闪身,扑出的火差点烧了他自己。
他赶紧跳下来,感觉慢一点都要葬身火海,衣襟已被热浪烤得发烫,呼吸间尽是焦煳的气息,让自己差点窒息。
章宗义紧走两步,大口地吸着空气,悄然隐入远离火场的暗处。
借着火光,他瞥见巡检司那边的院子人嘶马叫的,慌乱一片。
原来火势如决堤洪流,已经蔓延过去,席卷了巡检司营房的东半边,木质梁柱在高温中噼啪炸裂,砖瓦纷纷坠落。
章宗义贴墙潜行,目光扫过火光中混乱的人影,这些无一不是平日作威作福,又参与烟土贩卖的巡丁爪牙。
他看见南边不远处有一座城隍庙。
他飞快地跑过去,爬到城隍庙的最高处,俯身望向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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