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那番坦诚却又巧妙略去某些细节的详尽讲述,在纲手以火影身份做出的权威证实下。木叶高层——至少是此刻帐篷内这几位核心决策者——对于小南和长门的处置态度,已然从最初的惊疑、敌视,乃至尴尬的八卦揣测,转向了基于现实利益的明晰考量。
晓组织虽已在终末之谷一役中遭受毁灭性打击,名存实亡。但潜藏在阴影深处的宇智波带土与绝,他们夺走的轮回眼,以及他们所追求的、远超常理的“月之眼计划”,依旧是悬在忍界头顶、挥之不去的巨大威胁。在这种背景下,掌控住长门和小南这两个曾经的核心成员、掌握他们脑海中关于晓组织、关于带土和绝、乃至关于轮回眼秘密的珍贵情报,其战略价值不言而喻。
更何况,从巢穴爆炸的惨烈现场和绝挖走轮回眼的举动来看,带土和绝那边,很可能已经认定了长门和小南在那一连串变故中彻底死亡。这无疑为木叶秘密接纳并控制他们两人,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和操作空间。
秘密接纳,严格监控,同时进行必要的医疗救治与情报提取——这既是出于人道主义,更是出于最现实的国家安全与情报战略需求。这无疑是当前最稳妥,也最符合木叶现实利益的处置方式。
“综合各方面情况,”纲手环视着会议桌旁的每一张面孔,声音沉稳有力,带着火影最终决策的威严,“我决定,由木叶秘密接纳并安置小南和漩涡长门。”
她的话语清晰地划定了界限:
“他们将被置于最高级别的监控与保护之下,未经火影本人或最高顾问团联合许可,不得离开指定区域。”
“医疗救治和必要的情报审问工作,”她的目光投向坐在左侧、姿态慵懒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大蛇丸,“由大蛇丸的研究室具体负责,但必须在暗部全程、严密监管下进行。所有医疗方案、研究进程、提取的情报,都必须实时报备,接受审查。”
这个决定,既给了长门和小南一条生路,又最大化地榨取了他们的情报价值,同时还利用了木叶现有最“专业”也最“危险”的人才——大蛇丸。
纲手顿了顿,目光特意转向了脸上写满复杂情绪的自来也,以及一直显得有些躁动不安的鸣人:
“对于这个决定,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或异议吗?”
自来也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茬,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他想着凄惨无比的长门和小南,心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滋味。有痛惜,有愤怒,有对过往师徒情谊的怀念,也有对他们所犯罪行的无法释怀。但最终,理智和多年忍者的经验告诉他,纲手的安排,或许是眼下能找到的、对所有人(包括长门和小南自己)都相对最有利的方案。于公,木叶需要情报;于私,这或许是能让这两个走上歧途的昔日弟子,在犯下滔天罪孽后,还能保住性命,甚至在未来渺茫的某一天,或许还有一丝赎罪机会的唯一途径。他缓缓地、沉重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那姿态已经表明了他默许的态度。
然而,漩涡鸣人却猛地抬起了头。他那双如同晴空般湛蓝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孩子气的强烈不信任。他直直地看向坐在纲手左侧、脸上带着似笑非表情、让人完全猜不透心思的大蛇丸,声音因为急切和担忧而显得有些响亮:
“我有问题!”
他“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指几乎要越过桌面,直戳到大蛇丸的鼻尖前:
“我不相信大蛇丸!绝对不相信!”
鸣人的话语如同连珠炮,毫不留情:
“把南姐姐和长门……交给他?!纲手婆婆,您没开玩笑吧?!谁知道这个阴险的家伙,会不会又搞出什么邪恶的人体实验?!或者偷偷把他们俩做成什么奇奇怪怪的傀儡、标本?!这家伙以前做的那些事——人体实验、叛逃、袭击木叶、抓走雏田……哪一件不是丧心病狂?!反正,我信不过他!把南姐姐和长门交给他,跟把兔子扔进蛇窝有什么区别?!”
鸣人的质疑直白、尖锐,甚至有些鲁莽,但却精准地戳中了在场许多人(包括纲手和自来也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刺。大蛇丸的前科实在是太“辉煌”了,他对于生命、对于伦理的漠视,对于“研究”的狂热与不择手段,早已深入人心。将两个如此重要、如此脆弱、且身负巨大秘密的“俘虏”交到他的研究室,哪怕有再严密的监管,也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风险极高,充满了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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