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被倒吊在云顶刑堂时,望着脚下的聚灵阵,忽然想起村里晒谷场的竹席。赤阳教的黑色皮鞭抽在背上,带起血珠飞溅,却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化作荧光——那是青囊门“护心咒”的力量,可咒力再强,也挡不住皮鞭上缠绕的人心恶意。
“陈二柱,你可知罪?”清虚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十二道灵幡在他身后翻涌,每道都刻着他“滥用灵气”的罪状。皮鞭再次落下,这次抽在他丹田处,蚀灵毒顺着伤口蔓延,他却盯着刑堂外的云海,想起虎娃今天该去镇上卖草药了。
“弟子不知何罪。”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坚定。皮鞭带起的风掀开他破烂的衣襟,露出心口的稻穗印记,那印记在毒雾中明明灭灭,像极了老娘临终前忽明忽暗的油灯。
“还敢狡辩!”执法长老挥袖甩出影像,画面里陈二柱的灵气化作金色稻芒,刺穿了赤阳教的邪阵——却也震塌了附近的民房,“你擅自使用禁术‘浩然斩’,导致凡人伤亡,还敢说无罪?”
陈二柱望着画面中哭泣的孩童,想起自己当时为了救人,确实没顾上控制力道。皮鞭第三次落下,这次抽在他眉心,剧痛中却让他突然清醒:仙门的“罪”,从来不是对错,而是是否符合他们冰冷的规则。
“青囊门百年传承,毁于你手!”清虚子挥手间,皮鞭上的蚀灵毒突然爆发,陈二柱感觉经脉里像是有千万只虫在啃噬。他咬破舌尖,用精血在掌心画稻穗符,竟将毒雾凝成颗“驱邪丹”——这是他被囚七日来,第一次成功凝丹。
“你看!他到现在还在炼邪丹!”执法长老惊呼。陈二柱望着掌心的丹药,那上面流转着他的血与泪,却也混着对村民的愧疚。他突然明白,仙门的审判看似公正,实则是对“人间烟火”的恐惧,怕他的灵气里带着凡人的温度,坏了仙门的“清净”。
刑堂外突然传来鹤唳,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住手!那些民房是赤阳教用‘障眼法’伪造的!真正的村民早就被二柱转移到安全处了!”陈二柱抬头,看见她冲进刑堂,袖中掉出的玉简里,是他用灵气标记的村民转移路线。
清虚子脸色骤变,挥鞭的手停在半空。陈二柱趁机运起“谷魂诀”,倒吊的身体突然化作万千稻穗,皮鞭抽了个空,反而震碎了刑堂的聚灵阵。他落在青禾身边,望着她眼中的担忧,忽然想起小时候替她摘野枣时,她也是这样怕他摔着。
“为什么不早说?”青禾颤抖着替他包扎伤口,“你知道他们会用‘噬灵鞭’对付你!”陈二柱笑了,笑容里带着血沫:“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在仙门眼里,凡人的命是命,我的命是‘传承工具’,村民的安危,不过是‘扰乱灵气的变数’。”
执法长老恼羞成怒,再次挥鞭:“大胆!竟敢诋毁仙门……”话音未落,刑堂的石门突然炸开,虎娃背着药篓冲进来,怀里抱着个襁褓:“柱哥!你看!这是你救的孩子,他会笑了!”
婴儿的笑声像清泉,荡涤了刑堂的肃杀之气。陈二柱接过孩子,触到他眉心的稻穗印记,那印记突然发出强光,竟将噬灵鞭的余毒震散。虎娃从药篓里翻出颗丹药:“这是秋生哥按你说的方法炼的‘复元丹’,他说对不起你……”
清虚子望着婴儿眉心的印记,忽然想起青囊门始祖的传说:“谷心种现世,当以人间烟火为引,重塑仙门……”他颤抖着放下皮鞭,执法长老们面面相觑,眼中的戾气渐渐化作震惊。
陈二柱抱着孩子走向刑堂外,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血迹斑斑的衣襟上。虎娃掏出块干净的布,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柱哥,村里的稻子熟了,王大爷说等你来割第一把……”
山风掠过云顶,带来远处的稻香。陈二柱望着怀中的孩子,又看看青禾和虎娃,忽然觉得背上的鞭伤不再疼痛。《青囊真解》在袖中轻震,“刑罚篇”后新增了“佛心章”,配图是他抱着孩子站在刑堂废墟中,背后的稻穗印记化作金色佛光,照亮了整个云顶。
“疼吗?”青禾轻声问。陈二柱摇头,摸出虎娃带来的丹药喂给孩子。婴儿吧唧着嘴,嘴角沾着药渣,竟凝成小小的稻穗形状。他望向仙山外的人间,那里有炊烟,有童谣,有等着他的稻田,忽然明白:有些疼痛,是为了让光芒更耀眼;有些伤痕,是刻在心上的勋章。
“走吧,”他对虎娃笑了笑,“去割稻子,今年的新米,该给老娘坟前供一碗了。”青禾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那个曾被皮鞭抽打的少年,此刻竟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大,因为他的脊梁上,扛着的不是仙门的规则,而是整个凡人世界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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