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听见第一声雷响时,正在给虎娃修补漏雨的斗笠。少年蹲在茧居门口,望着漫天雨幕发愁:“柱哥,秋生哥的‘急支散’还没送到邻村,张婶的孙子等着退烧呢……”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秋生的信鸽扑棱着翅膀撞进窗户,爪子上的竹筒浸透了雨水。陈二柱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被洇成墨团,却依稀能辨“山洪阻断药路”几个字。他望向远处的山道,平日里蜿蜒的小路已化作黄色的泥河,巨石滚落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场雨,怕是上天在考验他的“人间道”。
“虎娃,去把晒谷场的稻席搬来。”他摸出《青囊真解》,“水行篇”的字迹在灵气中显形,“秋生,准备‘避水珠’和‘固元丹’,咱们要渡这场雨。”少年们面面相觑,却在看见他眼中的坚定后,立刻行动起来。
雨幕中,陈二柱站在稻席中央,灵气化作金色稻穗编织成舟。虎娃抱着药箱跳上来,惊叹道:“柱哥,这船能浮在水上!”稻舟底部的稻穗自动旋转,竟在泥流中开辟出一条清澈的水道。秋生撑着用灵气凝成的油纸伞,伞面上绘着防水咒文,每滴雨水落在上面,都化作晶莹的露珠滚向舟舷。
“抓紧了。”陈二柱低喝一声,稻舟如离弦之箭冲进雨幕。他们在洪水中左冲右突,躲避着漂浮的树干和滚落的山石。虎娃忽然指着前方惊呼:“柱哥!有人被困在树上!”那是邻村的货郎,怀里紧紧抱着装有药材的木箱,洪水已没过他的腰部。
稻舟在浪尖上急转弯,陈二柱甩出灵气稻穗缠住货郎的腰,将他拉上舟来。货郎颤抖着打开木箱,里面的药材却干燥如初——原来他用身体挡住了雨水。“这些是给茧居的谢礼……”他喘着气,“听说陈仙长不收银钱,只换……”“只换真心。”陈二柱替他补全,递过颗“驱寒丹”,“以后雨天别逞强,命比什么都重要。”
雨势突然加大,前方出现了塌方。陈二柱看见塌方下隐约露出房屋的轮廓,是王大爷提到过的“孤老院”。稻舟猛地扎进泥流,他用灵气托起整块巨石,露出下面缩成一团的老人们。李大爷拽着他的衣袖哭号:“二柱!井水灌了灶房,粮缸漂走了……”
“别怕,有我在。”陈二柱挥手间,稻舟分裂成无数小稻穗,每片叶子都托起一位老人。虎娃和秋生忙着给老人们披上防水的稻叶斗篷,陈二柱则用灵气在半空中筑起“稻桥”,直通地势较高的茧居。
“柱哥!你的灵气!”虎娃惊呼。陈二柱这才发现,自己的袖口已露出青色的经脉,灵气如流水般从指尖溢出——过度使用“水行术”,正在反噬他的灵脉。但他咬咬牙,继续凝聚灵气,直到最后一位老人被安全转移。
孤老院的废墟中,陈二柱摸出最后一颗“避水珠”,嵌入坍塌的井壁。井水立刻顺着灵气凝成的管道流向稻田,而井底竟露出个陶罐,里面装着老人们藏的糯米糕——那是他们留给“柱哥”的谢礼。
雨停时,茧居里挤满了避雨的村民。虎娃娘熬了姜汤,李寡妇用稻叶编了临时床铺,王大爷甚至摸出珍藏的旱烟袋,非要给陈二柱驱驱湿气。秋生替他诊脉,发现灵脉虽有损伤,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通透——原来渡人之急,竟能洗练道心。
《青囊真解》在此时自动翻开,“水行篇”后新增了“渡雨章”,配图是他站在稻舟中央,周围环绕着被救的村民,每个人手中都捧着用稻叶包的热食,而他脚下的洪水,正化作滋养稻田的甘泉。虎娃指着插图笑:“柱哥像大禹治水!”陈二柱摇头,接过李寡妇递来的糯米糕:“大禹治的是水,我治的是——”他望向老人们安心的睡脸,“人心。”
山风掠过,带来泥土的清香。陈二柱躺在晒谷场上,望着天边的彩虹,忽然觉得腰间的神农鼎残片发烫。残片上浮现出新的纹路,竟与他今日编织的稻舟一模一样。或许在世人眼中,这只是场普通的暴雨,但对他而言,却是用灵气与真心,在人间渡出的一条希望之河。
“柱哥,等我长大了,也要做‘雨天骑手’!”虎娃裹着毯子说。陈二柱笑了,摸出块被雨水泡软的糯米糕塞进少年嘴里:“先学会编稻舟再说。记住,真正的‘骑手’,不是跑得快,而是——”他望向远处重新冒烟的孤老院,“能让别人在雨天里,也能吃上热乎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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