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蹲在土地庙的屋脊上,看着捕快们的灯笼在村口晃成一片。虎娃躲在他身后,手里攥着从王大爷那顺来的花生:“柱哥,他们又来抓‘妖人’了,这次是张猎户……”少年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张猎户曾教他用竹弓打山雀。
庙前的空地上,捕头摔碎了张猎户的药罐:“大胆妖人!竟敢用妖术给人治病!”陶罐里的“驱虫散”洒在地上,混着泥土变成荧光绿——那是陈二柱教的“夜明术”,为的是让村民夜里也能分辨药材。张猎户被按在地上,腰间的“平安符”露出一角,正是李寡妇送的绣品。
“官爷明鉴!”李寡妇冲出来,发簪歪在一边,“张大哥治的是虎娃的痢疾,那药我亲眼看着熬的……”捕头甩袖打断她:“放肆!妖人同党也敢狡辩?带走!”铁链的声音让陈二柱攥紧了屋脊的瓦片,灵气在指尖凝成稻刺,却在看见虎娃担忧的眼神时,慢慢松开。
“柱哥,我们不救张猎户吗?”少年仰头看他,月光照亮他通红的眼眶。陈二柱望着捕快们远去的背影,想起三年前屠村时,官府也曾以“通匪”之名烧了半条街。那时他跪在废墟里发誓:“不再让百姓因‘莫须有’受苦。”
秋生的身影从雾中浮现,医馆的白大褂上沾着草药汁:“柱哥,捕头收了赤阳教的黑钱,这次是冲着我们来的……”他递过张纸条,上面用密语写着“借剿匪之名,夺灵田之实”。陈二柱瞳孔骤缩,想起村东头那片能产夜光稻的灵田,最近总有人窥伺。
子夜,陈二柱潜入县衙后院。捕头的房里传来笑声,赤阳教的喽啰正往他手里塞金锭:“事成之后,灵田收益三七分……”话音未落,陈二柱的灵气稻穗破窗而入,缠住两人的手腕。捕头惊觉不妙,刚要喊人,却看见稻穗上映出自己贪污受贿的画面。
“你……你是青囊仙长?”捕头颤抖着跪下,“小的有眼无珠……”“眼瞎能治,心瞎无药。”陈二柱挥袖显出张猎户的“驱虫散”,“这是用夜明草和稻花炼的正经药,你说它是妖术?”捕头盯着药粉,脸色煞白——他认出这是自家独子的救命药。
“张猎户可以放,但灵田的主意,你们最好打消。”陈二柱扔出颗“醒心丹”,丹药滚进捕头嘴里,“即日起,你能看见村民们的苦。若再为非作歹——”他指了指窗外的稻田,“我的稻穗,会让你尝尝被灵气反噬的滋味。”
黎明时分,张猎户被放回村里。李寡妇给他披上棉衣,王大爷塞来热乎的玉米饼,虎娃举着铜锣喊:“张大哥回来了!”陈二柱站在茧居门口,看着捕快们灰溜溜地离开,腰间的神农鼎残片突然发烫——残片上的稻穗纹路,竟与捕头腰间的官印产生共鸣。
“柱哥,你为什么不直接教训他们?”虎娃啃着玉米饼问。陈二柱摸了摸他的头:“官府有官府的规矩,我们有我们的活法。与其跟他们争长短,不如让他们自己看清——”他望向灵田,晨光中的稻穗正轻轻摇曳,“什么才是真正该守的东西。”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浊世篇”后新增了“野仙章”,配图是他站在县衙屋顶,脚下是捕头的忏悔画面,手中稻穗缠绕着官印,而远处的村落里,村民们正围着张猎户嘘寒问暖。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你这是‘以心证道’,比衙门的惊堂木管用多了。”
山风掠过,带来灵田的稻香。陈二柱望着天边的朝霞,忽然明白:有些事,官府管不了,也不愿管,但总有人要管——不是以“朝廷”的名义,而是以“人”的名义。他的道,不在公堂之上,而在田间地头,在村民们的笑脸上,在每一碗热乎的药汤里。
“柱哥!”虎娃拽着他的袖子,“张大哥说要教我做陷阱!”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晨露中的稻穗。陈二柱笑着点头,任由虎娃拉着往灵田跑。身后,李寡妇正追着王大爷喊:“慢些!别摔着!”远处,秋生的医馆又响起了捣药声。
这就是他的“朝廷”,他的“律法”,他的“江湖”。无需官印,无需枷锁,只需一颗温热的心,一双勤苦的手,便能在这浊世中,镇住万千邪祟,守住一方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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