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直接而坦率,没有丝毫委婉,因为她深知将臣需要的不是盲目的鼓励,而是真实的参考。
将臣认真地聆听着,浅橙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被冒犯或不服气的情绪,只有冷静的接纳与思考。这是他自己也隐约感知到、却未必能如此清晰概括的“不可否认的事实”,也是未来若想与高奕枫真正酣畅淋漓地切磋一场,迟早要正面对上的核心难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何况,给出这个结论的,是身为自己的女友、拥有五百年见识(虽然多半是旁观)、且观察力敏锐异常的绫。她的判断,绝对具有不菲的参考价值。
然而,说到此处,绫那张精致软嫩的小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近乎无奈的轻叹神情。
她将自己软芙芙的脸颊,撒娇似的、更深地埋进将臣结实的手臂里,依赖地蹭了蹭,仿佛这个动作能驱散那份因清晰认识到巨大差距而带来的、微小的无力感。
“不得不说句实话,高君的实力……” 绫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种见证者的笃定,“在吾辈所见过的那些旧时代的武士当中,也算得上是超一流里的……天花板水准了。”
这个评价极高。她曾见证过战国时代的纷争,见过无数凭借武勇留名的武士,其中不乏真正的剑豪。但高奕枫给她的感觉,是另一种维度的“强大”。
“如果说是因为他来自异国的原因,所以武学体系不同……” 绫微微歪头,继续分析,“可是,从大陆那边渡海而来的武者,吾辈这五百年来,其实也见过不少的。”
商船往来,文化交流,偶尔也会有身怀绝技的武者踏上这片土地。
“但几乎……无一人能把所谓的‘武’,贯彻并提升到高君他这种地步。”
她顿了顿,指出一个关键差异:“而且,那些武者大多都是‘专精一道’。或是剑法超群,或是刀术凌厉,讲究‘一招鲜,吃遍天’。这倒未必是眼界狭隘,更多情况下,是因为人的精力有限,缺乏那个能力或足够的资源去开拓更广阔的战法道路,只能将毕生心血倾注于一种兵器、一套体系之上。”
“可是,高君与这些人,并不同。” 绫的赤瞳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惊叹,“吾辈知道,在日本,刀与剑的界限有时比较模糊,常统称‘剑道’,即是刀剑不分家。但在中国那边,刀便是刀,剑便是剑,分得很是严明,是两种不同的兵器体系哦。”
她抬起头,看向将臣,眼中带着分享秘密般的光彩:“而吾辈呢,也多少从林君那边,小心地打探到了一点关于高君的事情哦。” 她眨了眨眼,“据林君偶尔透露的零星信息里可以是知道,高君他已经称得上是……‘刀剑双绝’。而且,这在他所属的文化背景和武学传承中,是相当罕见且困难的成就哦。”
这意味着高奕枫不仅仅是在一种兵器上达到了巅峰,而是同时在两条截然不同却又都通往武道极致的道路上,都取得了令人仰望的成就。
“更何况……” 绫的语气带上了更深的感慨,“高君他今年……才十七岁啊。”在
(如此年轻的年纪,便拥有此等匪夷所思的实力与境界。)
“所以,就算现在告诉吾辈,其实高君同时还精通枪、棍、弓弩等其他兵器,吾辈也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了。”
对她而言,高奕枫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在不断打破常规的认知框架。
就在绫和将臣低声交谈、认真评估着高奕枫这令人望而生畏的实力时,他们未曾注意到,不远处安静站立、同样在欣赏神乐舞的林郁,早已将他们二人脸上那认真、惊叹、乃至一丝无奈的表情变化,尽数看在了眼中。
林郁清冷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中暗道:(看来他们是铁了心,想把自己这个实力强得不像话的青梅竹马,拉拢进穗织高中的剑道社啊。)
这份执着,倒是不难理解。毕竟高奕枫的存在,对于任何一个习武团体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瑰宝”兼“终极挑战”。
只可惜……林郁的目光淡淡扫过将臣。以将臣目前的实力,以及那位鞍马廉太郎同学的水平,显然还远远未达到能让高奕枫这个武痴真正体会到“切磋乐趣”、并觉得有“留下价值”的程度。高奕枫对“对手”的要求,是极其“苛刻”的,他渴望的是能激发他战意、逼迫他拿出更多实力的强者,而非单方面的指导或碾压。
而现在,整个穗织,唯一还没有与高奕枫正式切磋、且拥有相当潜力和明确成长轨迹的,便只有将臣了。
实际上,林郁一直未曾放松对剑道社动向的悄悄关注。凭借他缜密的思维和某些“渠道”,对于社内的训练情况、成员实力评估、乃至即将到来的地区剑道大赛(虽已推迟)的相关信息,他早已了然于胸。
他很清楚,即便大赛延期,留给将臣和玄十郎的时间,也依然紧张。想要在这段有限的时间内,把将臣的实力提升到足以让高奕枫“打个尽兴”的程度,难度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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