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陈云看着苏建国这一副憨憨傻傻、却又欣喜无比的样子,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儿。
做为医护人员,她们更清楚:不管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医院外,有着太多重男轻女的人,那是大家都司空见惯的样子。
谁见过像这位家属这么宝贝自家闺女的?
于是,陈云笑着问:“你就这么喜欢她啊?那名字也取好了?说吧,我也写在腕带上面。”
苏建国脱口而出:“玉凤,苏玉凤!”
第二天一大早,苏建国就去了大姐家。
苏建国是父母的老来子,跟大姐苏梦华相差二十岁。大姐家的儿子只小他一岁。
爹娘走得太早了,就留下大姐一个血亲,大姐现在年纪也那么大了,以前有不好的地方,也都过去这么久了。苏建国想:姐弟俩看见一回就少一回了,过去的事,再计较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好在冬天家里也没什么事忙。苏梦华同意去照顾两个侄女几天。
安顿好家里,苏建国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
冯巧已经醒了,医生护士输液换药很是仔细。苏建国告诉她:“巧儿,家里我都安顿好了,我把大姐接家里照顾几天。我在这里守着你们母女俩,到时一起回去。”
鲁明华笑着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冯巧对鲁明华说:“好!建国来了你就回去吧,你还有昊昊要照顾呢!明华,谢谢你们两口子啊,太让你们费心了,我回去再好好跟你们道谢!”
鲁明华说:“谢什么呀?多大点事儿!我现在回去,等你出院我再来接你。你好生将养着,屋里不用担心,我们也会帮着看顾的。”
那段时间苏建国觉得自己过得特别悠闲,每天只负责给媳妇买买饭,洗洗衣服,聊几句闲话。
没事儿他就跑去看看小女儿,看见那开始还皱皱巴巴的一团,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变得粉粉嫩嫩了。
苏建国仿佛是第一次做父亲,心里、眼里满是欢喜,走起路来都觉脚下生风。
最后,整个医院包括医生、护士及病患和病患家属,没有人不认识他的。大家都被他的喜悦所感染,彼此见面都笑脸相迎。同病房的人也是其乐融融。
隔壁病房有个老太太,她的儿媳妇昨天也生了个女儿,她心里嫌弃得不行,一直骂骂咧咧的。
这会儿在门口看到苏建国,心里莫名火起,她假笑着问:“你家里有几个儿子吧?都多大了呀?”
苏建国莫名其妙“我没有儿子呀,我只有三个女儿!怎么了?”
老太太撇着嘴,阴阳怪气的说:“我看你天天得意洋洋的样子,以为你有多不得了呢!连个儿子都没有,你高兴个屁啊!”
病房里传来她儿媳压抑的哭声,路过的人也都向这边看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苏建国夫妻俩曾夭折了两个孩子,二女儿出生后的两胎都是男孩,大的一岁时高烧没的,小的不到一百天得脑膜炎也没了。
两口子每每想起都心痛不已,也没有谁会主动去提这茬,今天这老太婆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苏建国是公认的好脾气的人。但现在他忍不了了。他盯着老太太说:“你是个有儿子的,可也没见你有啥了不起啊?你这头上是长出个角来了?哪怕你后面长有个尾巴也行啊!你有吗?”
“你也是女的,你今年多大岁数了?你爹妈当年怎么就不嫌弃你,把你直接扔尿桶溺死你呢,让你白吃这么多年的饭!
我自己生的孩子,我管她男娃女娃,我说她是宝她就是个宝,关你个为老不尊的屁事!”
话音一落,楼道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还有人大声说:“兄弟说得好!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关别人屁事!闲得她!”
老太太被大伙给臊得,躲回屋里再不敢出来。
苏建国怼完人,气也顺了。
走进病房看见冯巧,正低头抹泪呢,大步走过去在病床边坐下,手按在冯巧肩上,轻叹口气说:“你看你,人家随便说两句话就把你气成这样了?要是身体气坏了,遭罪的可是你自己,那时你还能满世界找她去?
再说她能拿什么陪你啊?头上的角还是尾巴?我刚看了,她真没有!”越说语气越是轻快,却又故作一本正经。
同病房里的俩人听他这么说大笑起来。这是一对返城知青,男的叫李远志,女的叫钱玲。
李远志一边掏出手帕给媳妇擦笑出的眼泪,一边笑着说:“看不出来苏大哥是这么幽默的人,说的话也这么有道理!兄弟是真佩服!哈哈哈这笑话,够兄弟我笑一年了!”
钱玲抢过手帕,白了他一眼说:“巧嫂子,你别难过,苏大哥说得对,自己开心过日子最要紧!别听那些胡言乱语!”
冯巧也没忍住,早破涕为笑了,接着钱玲的话说:“我们这个是老五;老大、老二都是女娃;老三、老四是男娃都夭折了!我以为这胎也是男娃…”
苏建国连忙打断:“停,你说啥呢?这个孩子我可盼了好久了,管她是男娃女娃,我都不许人说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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