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未婚夫”,如同带着魔力的咒语,在空旷的魔核殿内回荡,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敲打在顾白的耳膜上,震得他神魂摇曳。
唇上那冰凉柔软的触感尚未完全消散,像一枚无形的烙印,灼热而深刻。他看着她,看着妖姬那双恢复了某种深不见底平静的紫瞳,看着她微微泛红、刚刚与他紧密相贴的唇瓣,大脑一片混沌。
满意?
他索要名分,索要婚礼,索要唯一,甚至用近乎无赖的威胁……然后,她给了。用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带着决绝意味的吻,给了他一个最直接、最不容置疑的回应。
他应该感到胜利的狂喜,感到报复的快意,感到终于将她牢牢攥在手心的踏实。
可是……
没有。
预想中的酣畅淋漓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虚空感,仿佛他奋力攀登到了峰顶,却发现四周只有茫茫云海,脚下是万丈悬崖,并无想象中的壮阔风景,只有无所依凭的恐慌。
她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刚才那个主动献吻、许下重诺的人不是她。那眼神深处,除了疲惫,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近乎认命后的释然,这让他心头莫名发慌。
“你……”他喉咙干得厉害,声音沙哑,试图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来确认这突如其来的“胜利”是否真实。
妖姬却微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暧昧而危险的距离。她理了理并未凌乱的衣襟,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激烈与失控都只是幻觉。
“婚礼之事,我会交由青萝和墨渊筹备。”她的声音恢复了魔主特有的清冷与权威,仿佛在部署一项再平常不过的公务,“魔宫初定,百废待兴,加之……你我之事需昭告三界,筹备起来,尚需时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依旧有些怔忪的脸,补充道:“在此期间,你可在魔宫自由行走。偏殿依旧为你保留,若有任何需要,可直接吩咐青萝或岩魁。”
自由行走?吩咐青萝岩魁?
这听起来……像是客卿的待遇,而非她刚刚亲口承认的、独一无二的“未婚夫”。
顾白心中的那股虚空感愈发强烈,还夹杂着一丝被敷衍的恼怒。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腕,想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属于“未婚妻”应有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羞赧、悸动,或者……任何能让他感到真实的东西。
然而,妖姬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动作,在他伸手的瞬间,身形已如幻影般向后飘退数尺,重新拉开了安全的距离。她看着他眼中翻涌的不安和执拗,紫瞳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复杂情绪,快得如同错觉。
“顾白,”她唤他,语气平静无波,“你要的,我已经给了。”
一句话,如同冰水,浇熄了他刚刚燃起的、想要再次靠近的冲动。
她要他认清现实——交易已经达成。他得到了他疯狂索要的承诺,那么,她也收回了之前那些失控的情绪和短暂的脆弱。现在的她,是魔主妖姬,是即将与他举行婚礼、公告天下的伴侣,但……也仅此而已。
至少,表面如此。
“我需闭关数日,稳固魔核,梳理此番变故。”她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深沉,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样子刻印下来,“在我出关之前,魔宫诸事,由墨渊暂代。”
说完,她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周身紫金色光芒微微一闪,身影便已如轻烟般消散在魔核殿深处,只留下那尚未完全平息的、浩瀚而冰冷的魔主气息,以及一句若有若无、飘散在空气中的话语:
“你好自为之。”
殿内,再次只剩下顾白一人。
巨大的殿门依旧敞开着,外面是天光,是正在恢复秩序的魔宫,是他刚刚获得的、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名分”。
可他却觉得,比之前被锁魂链囚禁在偏殿时,更加无所适从。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冰凉柔软的触感和一丝极淡的冷香。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一个名分,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一个“唯一”的宣告。
可为什么,心却像是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灌满了带着寒意的风?
他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胜利的滋味,原来如此苦涩,如此……令人恐慌。
他以为是他用疯狂和威胁捆绑了她,可此刻,他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一条更加无形、更加坚韧的锁链,在她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和那句平静的“未婚夫”之后,悄然缠绕上了他的脖颈,另一端,牢牢攥在她的手里。
而他,似乎……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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