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陡然凝重，像结了冰的铁：
“魏伴伴，你去查一查。”
“首辅方从哲最近都见了些什么人。”
“还有英国公、成国公那些勋贵。”
“他们府上的往来宾客，尤其是从江南来的。”
“姓名、官职、住了几日，都给朕一一记下来！”
魏忠贤心里一惊，膝盖差点软了：
“奴婢遵旨！只是……”
“首辅大人和英国公他们，不是一直对皇爷忠心耿耿吗？”
朱由校拿起御案上的朱笔，在舆图上的京城位置重重一点。
朱砂染透纸背，像一滴渗在江山里的血。
“忠心耿耿是不假，但人心隔肚皮。”
“江南叛乱闹得这么大，堆着金山银山，难保有人不动歪心思。”
“就像商铺掌柜，平日对东家百依百顺。”
“见着横财就想私吞，连账本都敢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你去查的时候，切记要隐秘，别打草惊蛇。”
“明日天亮之前，朕要看到奏报！”
魏忠贤脸色一凛，知道此事事关重大：
“奴婢明白！这就去安排东厂的兄弟查探。”
“用暗线传信，绝不敢泄露半分消息！”
说罢，他再次躬身行礼，转身快步走出行辕。
夜色如墨，裹住他的身影。
刚出帐门，就被黑暗吞得没影。
行辕内，烛火依旧摇曳。
朱由校站在舆图前，目光死死盯着京城的位置。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朱笔，指节泛白。
熊廷弼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他能感受到皇帝身上的凝重，像压在城头的乌云。
却猜不透皇帝突然查探首辅和勋贵的用意。
帐内的寂静越来越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只有烛火 “噼啪” 燃着，火星溅在舆图上。
映得 “京城” 二字忽明忽暗。
没人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心中在担忧什么。
也没人知道，这场看似平静的京城暗查。
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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