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还有十桶,省着用。”
“尸潮什么时候到?”
“最迟明晚。”
李罡坐下,手在抖,“镇国公,我不是怕死。我守边二十年,死过三次,阎王没收。但这次……不一样。”
他看向萧辰,眼神里有种深不见底的疲惫:“那些东西,杀不死。你砍它头,它还能走几步。
你捅它心,它不在乎。
只有烧,烧成灰才行。
可火油不够,柴火也不够——关外十里内的树,全砍光了。”
萧辰沉默。
他带来的神机营,有三百支燧发枪,五百桶火药。
但面对百万尸潮,这点东西,杯水车薪。
“李将军,”他开口,“关前三里,是不是有个‘鬼愁谷’?”
李罡一愣:“有,谷道长五里,宽不过二十丈,两侧是绝壁。怎么?”
“尸潮主力若来,必走官道,鬼愁谷是必经之路。”
萧辰走到窗前,看向北方,“我在谷里埋火药,设陷阱。”
“火药?”
李罡摇头,“那玩意儿炸人还行,炸这些鬼东西……”
“不是炸,是烧。”
萧辰转身,“火药混硫磺、硝石、油料,做成‘火雷’。
埋五百个,连环引爆,能烧出一条三里火墙。
尸兵怕火,这是唯一的机会。”
李罡眼睛亮了一瞬,又暗下去:“就算能成,也只能挡住前锋。后面还有百万……”
“挡一阵是一阵。”
萧辰说,“神机营明早到,他们带了一种新式火器,叫‘燧发枪’,百步内能打穿铁甲。
还有‘神威炮’,正在路上,最迟后天到。”
“炮?”
李罡没听过这个词。
“一种大火铳,能打二里远,一炮下去,方圆十丈血肉横飞。”
萧辰解释,“墨凤——就是神机营统领——在京城试过,威力足够。”
李罡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笑得很苦:“镇国公,你说实话,有几成把握?”
“三成。”
萧辰不隐瞒,“但不动手,是十成死。动手,有三成活。”
“三成……”
李罡喃喃,然后一拍桌子,“够了!总比等死强!”
他喊来副将,下令抽调还能动的士兵,连夜出关,去鬼愁谷埋设火药。
萧辰让陈冲带五十个夜刃协助,把带来的五百桶火药全用上。
子时,队伍出发。
关外夜色浓重,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惨淡地亮着。
风更大了,腐臭味呛得人想吐。
鬼愁谷就在关前三里,果然险要。
两侧峭壁如刀削,谷底窄得只容两马并行。
地上散落着碎石、枯骨——不知是人的还是兽的。
“就这儿,”萧辰指着谷中段,“埋五百个火雷,间距十步。
引线连通,要保证一点火,全炸。”
“头儿,五百个全用上?”
陈冲问,“不留点备用?”
“不留,”萧辰说,“这一战,要么赢,要么死。没有备用。”
众人开始干活。
挖坑,埋雷,布线。
夜刃的人熟练,守军的人刚开始手生,但很快跟上。
山谷里只有铁锹铲土的声音,还有粗重的喘息。
埋到第三百个时,前方谷口传来马蹄声。
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冲进来,脸色煞白:“来了……尸潮前锋……距离不到三十里!”
“多少?”
萧辰问。
“看不清……密密麻麻……至少十万!”
斥候喘着粗气,“还有……还有三个大家伙,穿着铜甲,骑着尸马,走在最前面!”
铜甲尸将。
萧辰想起章节目录里的描述。
刀枪难入,力大无穷,是尸潮的攻坚利器。
“加快速度,”他下令,“一个时辰内,必须埋完。”
所有人发了疯似的挖坑埋雷。
手上磨出血泡,没人停。
肩膀压得生疼,没人吭声。
终于,在天亮前一刻,第五百个火雷埋好。
引线连通,一直拉到谷口一侧的峭壁上——那里有个天然石缝,人能藏进去,能看到整个山谷。
萧辰最后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带人撤回关内。
回到铁门关,天已蒙蒙亮。
神机营到了。
三千人,清一色墨青劲装,胸口绣银色火铳标志。
队伍里还有二十辆大车,车上盖着油布,鼓鼓囊囊,不知装的什么。
领队的是个年轻人,叫赵锐,墨凤的副手。
见萧辰,他抱拳:“公爷,神机营奉命抵达。三百支燧发枪,五百桶火药,二十车‘铁壳雷’,全数带到。”
“铁壳雷?”
“墨大人新研制的,”赵锐掀开一辆车的油布,露出里面拳头大小的铁球,表面有凸起的纹路,“里面灌火药、碎铁片,用的时候拉弦,扔出去就炸。
威力不如火炮,但比火铳强,适合近战。”
萧辰拿起一个,掂了掂,约莫两斤重。
“试过吗?”
“试过,三十步内,能炸翻披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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