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银头也不抬,和组员们收拾着堆场的物料,今天可以下工了,下工前和大家说了明天要做的工作,让大家心里有数。
第二天,太阳爬到头顶时,场地上又已经堆起小山似的材料。
老汉感叹王满银在山上的效率真是高,他和罗海芸两人装卸,也装他从山上弄下的物料运到堆场。
今天的主任务可是要去各家茅房挑大粪。那味道可比畜粪更冲鼻。
只有陈秀兰和老汉王仁石哈哈大笑,他们说“这大粪不臭,咋能肥呢,忍忍就过去了…。”
所以今天味道特别大,下工时,那些村民可是站在上风口笑话曾经的“二流子”也有今天。
第三天准备堆肥了,前期准备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王欣花和罗海芸还带了小本本来记录要点,她们怕忘记和漏掉关键点,这可是一门新的技术。
王满银脱了褂子,露出白生生的膀子,和陈秀兰一起拉绳子量尺寸。
他拿木棍在地上画线,底层铺二十公分秸秆,要蓬松些。陈秀兰和王欣花,罗海芸都跪在地上铺秸秆和枯枝,头发丝沾了碎草,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王满银在旁边耐心的解释“这底层得铺近二十公分厚的秸杆,树枝,当通气层,这可马虎不得,铺好后,上面再铺十五公分厚的混合粪便,再撒些少量铺助料,也就是草木灰和细土”边说边比话中。
“王欣花边弯腰铺底层,边嘴里念叨:“堆肥秩序,秸秆加粪便加细土,一层一层往上堆,这就是堆肥。”
起风了,粪土的腥臊味在场上打转。
罗海芸有些敏感,有时捂着鼻子干呕,王欣花笑得前仰后合,嫂子,你怀娃娃时都没这么娇气!
王满银抓把干草塞鼻孔里,都学着点。三个女人有样学样,不一会儿都成了长须公,互相指着笑作一团。
在她们铺底时,王满银也没闲着,和老没一起再铡些草料,铡刀咔嗒咔嗒响了一上午。
老汉王仁石坐在木墩上续草,有时陈秀兰跑过来帮忙压刀把,王满银蹲在旁边捆扎碎料。
续草也不轻松,有时草中夹杂着尖刺,把手扎得冒着血口子,草屑沾在伤口上,他浑不在意地往裤子上抹。
王满银瞥见了,晌午休息时从兜里掏出盒油膏,仁石叔,抹点。
使不得使不得!老汉连连摆手,金贵东西留着相媳妇用。
陈秀兰一把抓过来,抠出块膏子就往老汉手上抹,您这手再磨就剩骨头了。油膏混着血丝渗进皱纹里,老汉眼眶突然红了,低头使劲眨巴眼睛。
下午堆底肥,王满银光脚跳进粪堆里踩实。粪水没过脚踝,凉丝丝往毛孔里钻。
王欣花在坎上跺脚,满银叔,你脚要烂掉啦!
陈秀兰一声不吭脱了鞋袜,露出费糙的脚丫子,跟着走进去。飞溅的粪水有时溅到她脸上,她用手背一抹,反而蹭了更多。
你俩......王满银嗓子眼发紧。他忙转移话题,朝在搅拌肥料的王欣花和罗海芸说道
“就这么着,秸杆+粪便+细土,一层一层往上堆积,我们这个肥堆,得堆成个高1.5米,宽5米,长10米的长垛,顶部还得弄成弧形,好排水。堆好后,最后还要用稻草,薄土覆盖上。”
他说“这样弄,能减少蒸发,能保温,到冬天还得加厚覆盖物…。”
陈秀兰已经弯腰用树枝扒匀粪肥,发梢垂在粪水里晃荡。她不怕吃苦受累,怕挨饿,怕生活没有希望。
远处放羊的老汉扯着嗓子唱:白脖子的哈巴狗儿朝南咬,赶牲灵的人儿过来了......
歌声飘过粪堆,陈秀兰跟着轻轻哼起来,她觉得这里其实并不臭。
第四天加层堆肥,王满银教她们看温度。他把玉米秆插进肥堆,抽出来时冒着白汽。五十度了。他捏捏烫手的秸秆。
罗海芸惊得直咂舌,这热的,能煮熟土豆咧!
王欣花掏出小本子记笔记,一笔一划写堆肥要像蒸馍一样发汗。
第五天盖顶,王仁石从沟里割来芦苇编席子。老汉手指翻飞,芦苇在掌心跳跃。
陈秀兰蹲在旁边学,苇叶划破手指也不停。席子盖在肥堆上,又压层薄土,远看像座新坟。王满银绕着肥堆转圈,这里按按那里拍拍,活像个接生婆。
这新式堆肥法,可稀罕得很,时不时就有村民围过来看。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着,比较着和以前粗放式堆肥的区别,有些有经验的村民也暗自点头,这王满银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村支书和队长走的还勤些,他们的闺女和儿媳妇可是跟着在学习劳动。
几天下来,瞧见他们干得有模有样,不像瞎胡闹,也直夸王满银。
村支书王满屯还把自家闺女王欣花拉到一边,小声叮嘱:“好好跟满银叔学,这要是成了,可是大功一件。”
队长也跟自家媳妇罗海芸说:“认真点儿,别给我丢脸。如果有成效,说不定公社会下来视察…。”
下工时,书记和队长围着快完工肥堆转了三圈,鞋底在土里碾出深沟。满银,这真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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