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灵部落又休整了三日。祖树磅礴的生命能量和木蕾精湛的医术下,凌昊的伤势已恢复得七七八八,甚至因祸得福,筑基后期的境界彻底稳固,气息更加沉凝凶悍。叶懿愫的消耗也完全弥补,王血与星辰之力更加交融圆润,对新增的“地脉星钥”也有了些许初步的感悟。墨辰的神魂创伤在清心草和祖树气息的温养下痊愈,器魂感知似乎因祸得福变得更加敏锐。整个队伍的实力,经历地脉核心的生死考验后,反而更上一层楼。
第四日清晨,晨曦透过祖树庞大的树冠,洒下万道金辉。
云隐懒洋洋地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看着整装待发的众人,点了点头:“状态不错。千礁雾海距离此地颇为遥远,且环境特殊,寻常飞行法宝难以穿越其外围的混乱风带和永恒迷雾。”
他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只巴掌大小、做工极为精巧的木质小舟。小舟通体呈流线型,木质温润如玉,上面天然生长着玄奥的云纹,隐隐有风雷之力内蕴。
“此乃‘渡虚灵舟’,算是……故人遗物。”云隐语气随意,指尖一点灵光没入小舟。
那小舟顿时迎风便长,眨眼间化作一艘三丈长短、线条优美、通体笼罩在淡淡青辉中的飞舟悬浮于半空。舟身两侧有如同羽翼般的木质结构微微扇动,搅起细微的气流。
“上去吧。”云隐率先跃上舟首,负手而立。
叶懿愫等人依次登上灵舟。舟内空间比看起来宽敞,足以容纳十余人而不显拥挤,设有固定的木质座椅,触感温凉。
“坐稳了。”云隐提醒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渡虚灵舟轻轻一震,青光大盛,下一刻便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射入高空,速度之快远超寻常飞剑,却异常平稳,连一丝风声都被舟体的青光隔绝在外。
俯瞰下方,万灵之森如同无垠的绿色海洋,祖树则是海洋中最巍峨的岛屿,迅速变小远去。
灵舟穿云破雾,速度惊人。云隐似乎设定好了方位,灵舟自行导航,他则懒散地靠在舟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众人的一些问题,但涉及到关键之处,依旧语焉不详,或是干脆以“时机未到”搪塞过去。
如此飞行了约莫两日,早已远离万灵之森地界。下方的地貌从苍翠山林逐渐变为起伏的丘陵,继而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湿地沼泽,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
第三日午后,前方的天际开始出现变化。蔚蓝的天空被一层灰蒙蒙、仿佛连接天地的巨大雾墙所取代。那雾气浓郁得化不开,即使隔着极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混乱能量波动和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死寂感。
“前面就是千礁雾海外围了。”云隐指了指那巨大的雾墙,“雾海之内,方向难辨,暗礁密布,更有各种诡异海兽和迷失其中的凶物。甚至传闻有上古战场遗留的煞灵和空间裂缝。这灵舟可护你们穿越外围风带迷雾,进入之后,便需靠你们自己了。”
他操控着灵舟开始下降高度,并未直接冲向雾墙,而是沿着其边缘飞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又飞行了半个时辰,下方已是一片泥泞的滩涂和浑浊的水域,零星生长着一些耐盐碱的怪异红树林。雾气愈发浓郁,能见度急剧下降,空气中弥漫着咸腥与腐朽混合的气味。
“就在此处下去吧。”云隐选定了一处稍微坚实的滩涂,操控灵舟缓缓降落。
众人跃下灵舟,脚踏在湿软粘稠的泥地上,环顾四周。这里仿佛是世界尽头,灰蒙蒙的雾气笼罩一切,死寂无声,只有偶尔从雾海深处传来几声悠远而模糊的怪异嘶鸣,令人毛骨悚然。
云隐将缩小后的渡虚灵舟抛给叶懿愫:“收好。归途或有用处。”他顿了顿,神色略显郑重,“记住,雾海之中,信任你们的同伴,但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看似美好的幻象。寻找‘海歌石’,那是找到下一把星钥的关键线索。另外……小心‘摆渡人’。”
说完,他不等众人再问,身形便如同青烟般缓缓消散在原地,只留下一句余音在雾气中缭绕:“时机到了,我自会出现……”
来得突然,去得潇洒,依旧留下满腹谜团。
“海歌石?摆渡人?”凌昊挠了挠头,“这位前辈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
“至少方向明确了。”叶懿愫将灵舟收起,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浓郁的迷雾,“此地诡异,大家小心。”
青岚立刻着手在周围布下预警和防御阵法。墨辰则闭目感知,眉头紧锁:“能量混乱……水汽极重……而且……有很多……空洞的感觉,像是空间很不稳定。”
黄瑶抱着小灰,和小苏沐紧紧靠在一起,有些害怕地看着四周能见度不足十丈的灰暗世界。
休整片刻后,队伍开始沿着滩涂,向着雾海深处小心前进。脚下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淤泥,冰冷的海水不时漫过脚踝。雾气湿冷,粘在皮肤上,带着一种滑腻感。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除了环境更加压抑死寂,并未遇到什么危险。但那种无处不在的被窥视感,却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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