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在清虚门尚未覆灭、一切都还懵懂的年岁里,那个总是独自待在阴影角落、沉默寡言的少年。只是,那时的阴影是孤独的壁垒,而如今这暗金的虚影,却是在她的星辉照耀下,重新凝聚的希望之光。
就在这时,那紧闭双目的暗金虚影,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那模糊的、由光影构成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仿佛无意识中,想要抓住什么。
与此同时,一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虽然依旧带着虚弱沙哑,却不再破碎断续的意念,如同破晓时分的第一声钟鸣,清晰地回荡在叶懿愫的识海:
“……光……”
只有一个字。
却不再是描述感受,而是带着一种确认的、近乎叹息的意味。
叶懿愫微微一怔,随即,她看向密室内充盈流转的、因虚影凝聚而更加活跃的星辉,又看向窗外那即将驱散最后一丝黑暗的黎明曙光。
她明白了。
他不再仅仅感知到“暖”或“存在”,他感知到了“光”,感知到了这照亮他无边黑暗、引导他重聚形体的……她的星辉。
她缓缓地、极其轻柔地,将自身的一缕神识,混合着最纯粹的星辉意念,如同晨露滴落花瓣般,无声地传递过去:
“嗯,是光。”
“你的永夜,需要光来映衬。”
那暗金虚影似乎接收到了这缕意念,模糊的面容上,那紧闭的眼睫,极其细微地、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随即,虚影再次归于彻底的沉静,但那小小的、盘膝而坐的姿态,却仿佛比之前,更加安稳,更加……真实。
晨曦,终于彻底撕破了夜幕,将万丈金光洒满天地。
密室内,星辉与晨光交融,共同温柔地包裹着那悬浮的暗金虚影,也照亮了守护者清丽却难掩疲惫,却在此刻焕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光彩的侧脸。
破晓已至,魂影初凝。
前路依旧漫漫,但至少,在这星辉照耀的旅途上,已能清晰地看到,同行者投下的……第一道影子。
第32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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