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塌陷坑底部,连同坑壁下方数米的深度,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被彻底“清洗”了一遍!所有的污秽、毒素、混乱造物、不洁之力,被这股绝对的力量从存在层面彻底抹除!
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冒着丝丝灼热青烟的、如同被巨大钻头精心打磨过的光滑“碗状”坑底。
坑底中心,几道清澈的地下水泉眼重新显露出来,汩汩流淌着真正洁净的水流,虽然水量不大,却是这片死地中唯一的生机。
湮灭脉冲扫过莱恩的脚边,那狂暴的力量带来的死亡气息让他窒息。但他没有死。因为那第二道锁定他的分裂光矛,在湮灭脉冲爆发的同时,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塞拉斯蒂安缓缓放下了双手。周身那令人窒息的沉凝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兜帽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个被强行“净化”出来的、冒着热气的光滑巨坑,以及坑底那几股新生的清泉。仿佛刚才那足以抹杀存在、重塑地形的恐怖力量,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莱恩僵立在坑边,那只沙砾手臂上的彩虹粘液光芒黯淡,如同凝固的劣质油彩。他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袍子,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目睹维克被彻底抹除的震撼,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碾碎了他所有的狂热和“自由”的幻梦。
他看向塞拉斯蒂安的目光,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同仰望深渊般的绝望敬畏。
塞拉斯蒂安的目光,似乎在他那只变异的左臂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没有评判,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洞悉本质的平静。
那目光让莱恩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看穿了,所有的混乱与扭曲都无所遁形。
然后,塞拉斯蒂安转身。他没有再看莱恩一眼,也没有再看那个被他亲手“清洗”出来的巨坑。灰色的斗篷下摆扫过污浊的地面,却依旧不染尘埃。
他迈开脚步,沉稳地、无声地,向着铅肺区更深、更混乱、更绝望的腹地走去。仿佛刚才的一切,仅仅是一次微不足道的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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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语者的石屋据点内,一片死寂。
墙壁上狂乱的涂鸦线条停止了闪烁,如同被冻结的蛇。玛拉那虚化的身影波动得异常剧烈,仿佛信号即将中断的影像。
她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塌陷坑的方向,尽管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厚重的石壁。
她“看”到了维克的湮灭。那并非能量的对撞,而是存在层面的彻底抹除。她“看”到了莱恩的恐惧和崩溃。
她“看”到了那片被强行“净化”的、冒着热气的光滑巨坑,以及坑底那几股新生的、象征着另一种秩序的清泉。
“…抹除…存在…” 玛拉的声音不再是无数回声的叠加,而是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惊悸, “…祂的意志…不在胜利…而在…回响…”
她缓缓转向据点内残余的几个熵语者,他们的形态都因恐惧而更加不稳定。
玛拉那虚化的嘴角,那个习惯性的、充满嘲讽与悲悯的弧度,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
“…秩序…展现了…它的獠牙…”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了更深层恐怖的苍凉。
“…莱恩…恐惧…是新的…钥匙…”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那个失魂落魄的年轻引导者身上, “…拥抱它…感受它…让混乱…在绝望的…灰烬中…找到…新的…形态…”
据点内残余的混乱低语,在极致的恐惧和玛拉这令人费解的指引下,陷入了更深的死寂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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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神庭大教堂,密室。
水晶球悬浮在安瑟尔摩面前,里面清晰地呈现出铅肺区塌陷坑那令人心悸的景象:维克被光矛瞬间湮灭的虚无;莱恩在死亡边缘崩溃的恐惧;以及最后,那被强行抹除一切污秽后留下的、光滑如镜、冒着热气的巨大坑底,和中心那几股新生的清泉。
死寂。比铅肺区的毒雾更加沉重的死寂,压在每一个高阶神官和圣骑士的心头。他们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眼中充满了与莱恩同款的、无法理解的恐惧。
维克的湮灭方式,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那不是击败,是彻底的、从世界上擦除!
安瑟尔摩端坐在宝座上,双手死死抓着钻石权杖的杖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死白色。
他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张冰冷的面具。
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震骇、忌惮、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一种被绝对力量碾压后的、无法言说的耻辱和……一丝扭曲的狂喜?
“看…见…了…吗?”安瑟尔摩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生锈的铁门被强行推开,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砸在密室的死寂中,“这…就是…‘背离者’…的下场!这…就是…塞拉斯蒂安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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