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师兄还请息怒,林长老他也是一心为公,担忧宗门安危,眼见门下爱徒惨死,情绪激动之下,言语或有失当急切之处,还望师兄多多海涵,体谅他一片赤诚护宗之心。”
他话锋随即一转,语气变得“忧心忡忡”起来:“不过,师兄啊,此事细细想来,确实有些蹊跷之处,难以服众。而且,据下面弟子汇报,那楚云在生死台上,曾多次口出狂言,言语间对吴王府多有不敬,甚至隐含敌意。他所杀的赵文龙及其麾下弟子中,也确有数人出身于吴王府管辖境内的大家族,与吴王府关系匪浅。老夫是担心啊……如今边境不稳,魔族虎视眈眈,若因此事引得吴王府以及其麾下那些附属家族不满,甚至借此由头上门兴师问罪,恐会影响我人族内部的团结,予魔族可乘之机啊。届时,内忧外患,宗门处境将更为艰难。”
他看似站在宗门整体利益的角度分析利弊,言辞恳切,实则巧妙地将吴王府这股强大的外部压力也摆上了台面,与林焱的“魔族奸细”论形成了呼应,试图让火云子投鼠忌器。
火云子面色彻底冷了下来,目光如两道冷电,扫视过二人,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哦?如此说来,你二人今日联袂前来,并非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宗门安危,更是受了那吴王府之意,或者说,是携吴王府之势,来向本座施压了?”
殿内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如同拉满的弓弦。
谢元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也彻底收敛了,他挺直腰板,身为执法堂首席的威严显露无疑,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掌门师兄此言未免太过!绝非施压,更非威胁,只是身为宗门长老,向掌门陈述利害关系,防患于未然!你我师兄弟一场,共同执掌宗门数百载,历经风雨,老夫实在是不愿见到掌门师兄因一时不察,受了奸人的蒙蔽,最终酿成大错,导致……自误前程,损及宗门根基啊!”
“自误?”火云子怒极反笑,声音如同寒冰碰撞,“谢长老,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辞!本座如何行事,是否需要你来教导?本座收何人为徒,还需向你执法堂报备不成?!”
谢元显然也是动了真火,寸步不让,声音铿锵如铁,带着执法者的铁面无私:“老夫身为执法堂首席长老,执掌宗门刑律法度,只知道秉公执法,维护宗门铁律与万年安危!如今有弟子涉嫌修习邪法魔功,残杀同门数十,证据确凿,更可能因其个人言行,引动外部强大势力与宗门交恶,此等关乎宗门存续之大事,岂能因他是掌门亲传弟子,便可徇私枉法,轻轻揭过?若如此,宗门法度威严何在?又如何向上下数万弟子,向那些陨落弟子的亲族交代?!还请掌门师兄以宗门大局为重,莫要因私废公,阻拦我执法堂依律行事!”
“因私废公?好一个因私废公!”火云子周身气息微微鼓荡,显示出内心的震怒,“本座看你们才是被私心权欲蒙蔽,借题发挥,欲行那党同伐异之事!此事本座已有决断,绝无可能!楚云乃本座亲传,谁想动他,先问过本座手中之剑!今日就不必再议了,若无其他要事,你二人可以回去了!”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态度强硬至极。
见火云子态度如此坚决,丝毫不留转圜余地,林焱面色变幻数次,青红交错,知道今日想要强行将楚云押入执法堂受审,已是不可能。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阴狠与怨毒,再次上前一步,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仿佛已是最大让步的意味:
“掌门师兄既然执意要回护此子,不愿他入执法堂受审,老夫与谢长老……也不敢强行忤逆掌门之令。”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甘,随即图穷匕见,“但是,掌门师兄,此子身份之疑,实力之诡,若不能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我等心中实在难以安心,宗门上下亦会有无数非议流言,恐寒了众多遵纪守法弟子的心,更无法向闭关的大长老,以及那些在生死台上陨落弟子的家族交代。”
他顿了顿,目光闪烁,抛出了他们早已商量好的、更为阴险的意图:“既然掌门师兄坚持不能在宗内以常规方式解决此事,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借此次百年一遇的‘落凤秘境’开启之机,来验证此子清白,如何?”
“落凤秘境?”火云子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此秘境乃上古战场残留,空间不稳,凶险异常,历来只允许各派最顶尖的炼魂境及以上核心弟子进入争夺机缘,楚云他修为尚浅,只是炼灵境,只怕……还不够资格进入吧?”
他试图以此为理由推脱。
“掌门师兄过谦了,此言差矣!”林焱皮笑肉不笑地道,语气带着一丝讥讽,“那楚云能以炼灵境修为,独战五十余名内门精英,其中还包括炼魂境三重的赵文龙,并将其全部反杀,自身毫发无伤。此等逆天战力,莫说炼魂境,便是寻常炼魂境中期的弟子,也未必能做到吧?若他连进入落凤秘境的资格都没有,那我火云宗年轻一代,还有几人能有资格进入?掌门师兄莫非是想藏拙,不愿让我宗天才弟子在此等盛事中为宗门争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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