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刮过西郊,像谁在耳边冷笑。
我站在旧墨祠外那块塌了一半的石碑前,掌心贴着断剑的锈刃。血刚流出来就被风吹冷,顺着剑槽往下淌,滴在碑文上。那字早磨平了,可血一沾上去,底下居然浮出几道暗纹——三道墨痕交叠成灯,和账册上的印一模一样。
阿骨打蹲在五步开外,尾巴卷着油条,啃得咔哧响。他抬头看我:“昭哥,你真要进去?这地方连鬼都绕着走。”
我没吭声,把剑往地上一插。
锈壳“咔”地裂开,露出里面暗金色的纹路,像是活的一样,顺着剑身往上爬。眉心那道封印开始发烫,不是疼,是烫得发麻,像有人拿烧红的针往脑子里扎。
系统弹幕唰地蹦出来:
“警告:血脉共鸣强度超标!”
“疯批值+100!+150!记忆碎片激活中——”
我闭上眼。
眼前炸开一片血月。
焚天台又出现了。还是那个墨袍老者跪在地上,掌心燃着一盏蓝灯。他抬头看我,嘴角咧开,不是恨,是笑。像在等我回来。
“你毁我门,我灭你轮回。”
这话不是诅咒,是约定。
我猛地睁眼,喉咙里一股腥甜。不是幻觉。那是我的记忆。前世的我站在这台上,一剑劈碎了那扇门。门后有东西在吼,声音能撕神魂。我没听,直接砸了。
断剑嗡嗡震,像是认主了。
“再来。”我咬牙,把血抹在眉心。
封印裂了条缝。
记忆洪流直接灌进来——
我看见自己披黑袍,立于九霄之上,一念出,万城成灰;
我看见自己和墨家先祖对轰三日,天地崩裂,最后他自焚封印,血化符咒烙我眉心;
我看见……我根本不是被封印的魔尊。
我是自愿封的。
因为那扇门后的东西,比我还疯。
系统弹幕快刷成一片红:
“疯批值+200!+300!!”
“宿主精神负荷98%,建议立刻停——”
我直接在脑子里吼:“闭嘴!”
血从鼻子里流下来,滴在剑上。
锈壳全掉了,露出整把剑的真身——半截断刃,刃纹如血管,还在搏动。它不是死物。是活的。是我的一部分。
阿骨打突然跳起来:“昭哥!你眼睛——”
我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血。
可我不怕。
反而笑了。
“他们等了三十年,就为了让我疯?”
我盯着祠门,“那我今天,就疯给他们看。”
话音落,疯批值直接飙到999。
系统最后一行弹幕闪出来:
“终极神通解锁——万象归墟。”
我没动。
可天地突然静了。
风停了。
树叶不晃了。
连阿骨打嘴里那口油条渣,都悬在半空没掉下来。
祠前那堆烧剩的香灰,本来早灭了,可这时“腾”地一下,火苗重新窜起,又瞬间熄灭。
不是谁点的。
是我让它“曾经燃过”,它就燃了。
是我让它“现在灭了”,它就灭了。
阿骨打嘴巴张得能塞进整根油条:“你……你刚才……”
“别吵。”我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
一道看不见的线被我扯出来,像是把现实撕了道口子。我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全是碎片,有我在焚天台挥剑的画面,有墨袍老者自焚的瞬间,有我小时候在楚家后院偷吃点心被狗追……全混在一起,像被人搅乱的录像带。
“万象归墟。”我低声说,“不是改命,是重写。”
不是魔法。
不是神通。
是我让“规则”变成我想的样子。
火能倒着烧。
人能倒着走。
死人能眨眼睛。
只要我说“它该如此”,它就得如此。
阿骨打哆嗦着往后缩:“昭哥……你这不太对劲……”
“对劲得很。”我收回手,天地恢复流动。
风又吹起来,树叶哗哗响。阿骨打嘴里的油条渣“啪”地掉地上。
他低头看了眼,又抬头看我:“你……你能让我这油条……再热一下吗?”
我瞥他一眼,抬手。
没火,没咒,什么都没做。
可那根冷油条突然“腾”地冒热气,表皮重新变得金黄酥脆,像刚出锅。
阿骨打一把抓起来,咬一口,眼睛瞪圆:“卧槽!这比茶馆现炸的还香!”
“看见没?”我把断剑拔出来,插回腰间,“我不是魔法师。”
“我是让魔法成立的人。”
系统沉默了几秒,最后蹦出一行字:
“警告:宿主已脱离系统可控范畴。”
我没理它。
低头看手。血还在流,可伤口已经开始自己愈合。不是恢复,是“它不该有伤”,所以伤就没了。
阿骨打咽下最后一口油条,抹着嘴问:“昭哥,那咱们现在干啥?去把那守门人脑袋拧下来?”
“不急。”我活动了下手腕,“他等了三十年,让他再等等。”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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