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笙位于云顶大厦顶层的私人书房,此刻早已褪去平日的静谧,化身成一座密不透风的战略指挥中心。厚重的深灰色真丝窗帘严丝合缝地拉拢,将窗外鳞次栉比的楼宇与万家灯火彻底隔绝,只留下三盏金属质感的聚焦灯,光束精准地投射在巨大的椭圆形红木书桌上,将桌面照得亮如白昼。那些镌刻在木头上的繁复花纹,在灯光下勾勒出深浅不一的轮廓,平添几分沉郁的威严。
书桌之上,厚厚一摞物理文件与四台亮着屏幕的笔记本电脑交错摆放,屏幕蓝光与灯光交织辉映,映得桌面上车水马龙般的证据链愈发清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因与纸张油墨混合的严肃气息,顾景笙手边那杯冒着微热的美式咖啡,杯壁已凝满细密的水珠,顺着杯身缓缓滑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印记,却无人分心去擦拭——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桌上那些足以颠覆陆氏集团的罪证牢牢吸附。
苏汐暖与顾景笙分坐书桌两侧,黑色真皮座椅衬得两人身姿愈发挺拔。苏汐暖身着一袭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利落地挽成低髻,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顾景笙则是一身深灰色手工西装,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周特助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肃立在书桌斜后方,双手交叠于身前,下颌线绷得笔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场关乎全局的终极部署。
所有关于陆氏集团的罪证,此刻都如同等待检阅的精锐士兵,被分门别类地摊开在光线下,一目了然。财务造假的原始账目用红色文件夹装订成册,每页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圈与批注,清晰指向虚增营收、伪造现金流、虚报资产的关键节点,墨迹淋漓间皆是触目惊心的谎言;关联交易的资金流向图用荧光笔勾勒出复杂交错的脉络,从陆氏集团核心账户出发,经十余个空壳公司层层周转,最终悄无声息地流入陆少泽的私人海外账户,每一笔转账记录都清晰可查;被买通的官员名单隐在加密文档里,屏幕上跳动的光标仿佛在细数那些逾越红线的名字,从地方监管部门到要害职能单位,牵涉之广令人心惊;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几支银色录音笔,静静躺在文件堆旁,里面收录着陆少泽私下里对商业对手的暴力威胁,语气阴狠暴戾,字句间满是不计后果的疯狂,与他平日塑造的儒雅贵公子形象判若两人。
“财务造假是核心,足以引发监管地震。”顾景笙指尖轻轻点在那份标注了无数红圈的财务报表上,指甲与纸张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评估一件毫无感情的商品,听不出半分波澜,“陆氏能维持上市资格,全靠这份虚假财报撑门面。一旦曝光,证监会会立刻启动立案调查,交易所会暂停其股票交易,股价必然断崖式暴跌。但仅此一项,以陆少泽多年经营的人脉与手段,或许还能弃车保帅,斩断上市板块这个累赘,保住核心资产退守幕后。”
他抬手滑动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屏幕上立刻跳出陆氏集团近三年的股权结构变动与资产转移记录,“你看,他从两年前就开始悄悄剥离优质资产,通过家族信托、代持等方式转移到海外,即便上市公司破产清算,他仍能手握巨额财富,卷土重来的可能性不小。”
“所以,我们需要多管齐下,让他没有任何喘息之机。”苏汐暖立刻接话,她的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利刃,在灯光下闪烁着水晶般的冷冽光泽。她伸手将另一份蓝色文件夹推过桌面,文件夹在红木桌面上平稳滑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最终精准停在顾景笙面前,“这是他与林佳人合谋,试图制造车祸绑架我的完整证据链——事故现场的刹车痕迹鉴定报告、林佳人与肇事司机的通话录音、她偷偷安装在我车上的定位器实物及购买记录,还有目击者的书面证词,所有环节都已核实无误,形成了闭环。”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桌角一个银色U盘,眼神愈发坚定:“除此之外,这里是他联系地下钱庄转移非法所得的完整路径。我们的人跟踪了四个月,查清了他通过虚拟货币、离岸账户、珠宝古董走私等多种方式洗钱的全部流程,涉及金额高达百亿,已经触及刑事犯罪的红线,足以构成洗钱罪的加重情节。”
苏汐暖抬眼看向顾景笙,目光沉静而决绝:“财务造假是经济犯罪,绑架未遂是刑事犯罪,洗钱是重罪。三罪叠加,再加上他买通官员的行贿罪,数罪并罚,足以将他彻底钉死在牢里,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顾景笙拿起那份蓝色文件夹,缓缓翻开,目光逐一扫过里面的证据,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他将文件夹放回桌面,与其他证据归拢在一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证据墙。
“周特助,”顾景笙终于转向一直肃立一旁的周特助,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明天一早,你亲自将财务造假的核心证据匿名提交给证监会稽查总队,同时将洗钱线索同步给经侦大队。记住,所有提交渠道都要经过加密处理,确保不会暴露我们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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