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会议室里,气氛正处于最紧张的时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光滑的红木会议桌上,映得桌上的文件和投影屏幕上的数据愈发清晰。苏汐暖身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长发挽成紧致的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她正专注地聆听着部门总监的汇报,眉头微蹙,偶尔抬手在平板上快速标注,眼神锐利而专注,周身散发着沉稳干练的气场。
“关于城西地块的竞标方案,我认为还需要补充风险评估……”总监的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会议室的肃穆。
苏汐暖的私人手机很少在会议期间响起,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屏幕,看到“张管家”三个字时,心头莫名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寒流般瞬间窜遍全身,她立刻抬手打断了总监的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抱歉,会议暂停十分钟,后续内容稍后继续。”
不等众人反应,她已经拿起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反手带上厚重的木门。走廊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她按下接听键,张管家焦急万分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小姐!不好了!清心斋出事了!有几个混混闯进来大肆破坏,老太太受了惊吓,您快回来看看!”
“什么?”苏汐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揪紧,呼吸都停滞了半秒。清心斋是奶奶的心血,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净土,奶奶的安危更是她的逆鳞。她强压着翻涌的情绪,声音却忍不住发颤:“奶奶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老太太身体倒没大碍,就是被吓得不轻,一直强撑着。那些人太嚣张了,把店里砸得乱七八糟……”张管家的声音带着哽咽。
挂了电话,苏汐暖再也维持不住镇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快步回到会议室,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对着一脸错愕的众人沉声道:“紧急情况,会议改期,后续安排我会通过邮件通知大家。”话音未落,她已经踩着高跟鞋,以近乎奔跑的速度冲向电梯。
电梯下行的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苏汐暖的指尖冰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奶奶受惊的模样,还有清心斋被破坏的场景,焦虑和愤怒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不断催促司机加快速度,车子在车流中穿梭,闯红灯、抄近路,平日里注重规则的她,此刻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奶奶身边。
终于,车子停在了老街路口。苏汐暖推开车门,几乎是踉跄着冲向清心斋。远远地,她就看到茶馆门口围了不少街坊邻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担忧和愤慨。走近些,那扇熟悉的木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铜铃早已没了往日的清脆,只剩下晃动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人群走进茶馆,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一股滔天的怒意瞬间从心底喷涌而出,几乎要将她吞噬。原本整洁雅致的清心斋,此刻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瓷片,有茶壶的碎片,也有青花瓷缸的残片,尖锐的边缘闪着冷光。原本温润如玉的紫砂壶被摔得四分五裂,茶渍和泥土混在一起,在青砖地上留下一片片污浊的印记。那些精心晾晒的茶叶被肆意践踏,绿色的茶末与灰尘、水渍交织,散落在各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茶香被破坏后的苦涩与暴戾气息。
八仙桌被推倒了两张,椅腿歪斜,桌面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划痕。博古架上的摆件要么摔得粉碎,要么歪歪斜斜地挂在架子上,摇摇欲坠。而她最在意的奶奶,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由邻居搀扶着,银白的发丝有些凌乱,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惊魂未定,却依旧强撑着,试图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奶奶!”苏汐暖快步冲上前,在奶奶面前蹲下,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奶奶的手在微微发抖,那冰凉的触感让苏汐暖的心更疼了。她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奶奶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受伤的痕迹,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奶奶,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奶奶看着孙女焦急的模样,强打起精神,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依旧尽量保持平和,只是那微微发颤的声音暴露了她内心的后怕:“没事,傻孩子,别担心。人老了,不经吓,现在缓过来就好了。”
可苏汐暖怎么会相信?她分明看到奶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恐惧,那是被突如其来的暴力和破坏所带来的创伤。她知道,奶奶一生温婉,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场惊吓对她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张管家,立刻调取茶馆内外所有的监控录像,还有老街路口的公共监控,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干的!”苏汐暖站起身,转身看向一旁低着头的张管家,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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