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最后一缕清凉灵力渡入那名队员眉心，看着他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口中无意识的呓语停下，苏汐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缓缓收回手，指尖的灵力光泽随之黯淡，胸口的古玉也恢复了内敛的温润，不再发出微弱的震颤。
连续唤醒五名陷入幻境的队员，几乎抽空了她破阵后仅存的灵力。起初只是觉得胸口发闷，四肢有些乏力，可随着最后一丝灵力耗尽，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阵阵发黑，原本就因幻境冲击而略显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得像纸，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汐暖！”
顾景笙一直守在她身旁，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身影。见她脸色骤变，身体摇摇欲坠，他心中一紧，几乎是本能地跨步上前，伸出有力的手臂稳稳揽住了她的腰肢。入手的身躯纤细而冰冷，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让他的担忧更甚。
“小心点。”他低声说着，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汐暖，在旁边一块相对平整的黑色巨石上坐下，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
苏汐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了闭眼，缓过那阵剧烈的眩晕，才缓缓睁开眼看向他。她的眼神还有些疲惫，却依旧带着安抚的笑意，声音轻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还好吗？”
“我没事，”苏汐暖轻轻摇了摇头，气息有些不稳，“只是灵力消耗过度，打坐调息一下就好了。”
顾景笙点点头，没有多问，只是在她身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坐下，后背靠着石壁，手中依旧紧握着开山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废墟广场。石像的阴影在地面上拉得很长，雾气虽已散去，却依旧透着几分诡异，他要确保在她调息的这段时间里，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好，你安心打坐，我就在旁边。”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苏汐暖不再多言，盘膝坐好，双手结印，凝神静气，再次运转起《灵枢诀》。随着心法运转，胸口的古玉再次散发出微弱的暖意，一丝丝精纯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顺着她的经脉缓缓流入体内，滋养着干涸的丹田。
趁着调息的间隙，她在心中向珑渊问道：“珑渊，刚才问心阵发作时，我和队员们都陷入了幻境，为什么顾景笙一点事都没有？”
这个疑问在她心中盘旋已久。顾景笙一直紧跟在她身边，同样踏上了问心阵的范围，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既没有出现幻觉，也没有流露过任何不适，这实在太过反常。
珑渊沉稳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问心阵映照的是内心最深的恐惧与执念，需有‘隙’可乘方能侵入心神。你那位顾先生，心性坚韧，内心坦荡，无甚执念，亦无惧到极致的恐惧，心神如铜墙铁壁，问心阵自然无法撼动他分毫。”
苏汐暖心中了然。她想起顾景笙平日的行事作风，沉稳果决，临危不乱，无论是面对迷阵还是幻境，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样的人，心性确实非同一般。想到他刚才毫不犹豫地护在自己身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运转心法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继续问道：“还有，这次恢复灵力的速度，好像比以往快了不少，这是为什么？”
“此地乃‘守玉’一脉昔日的秘境，灵气本就比外界浓郁数倍，再加上你刚才以《灵枢诀》渡化他人，心性得到了淬炼，与古玉的契合度也更深了一层，吸收转化灵气的效率自然大大提升。”珑渊解释道，“古玉本就是‘守玉’一脉的传承之物，在此地能发挥出更强的效力，你日后便会明白。”
苏汐暖默默颔首，不再多问，全心沉浸在调息之中。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清新，丝丝缕缕的灵气如同实质般涌入体内，丹田处的灵力一点点汇聚、壮大，原本空荡荡的经脉渐渐被充盈，身体的疲惫感也在缓缓消退。
顾景笙坐在一旁，没有打扰她，只是偶尔会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闭目打坐时恬静的侧脸，眉头微蹙的模样渐渐舒展，苍白的脸色也开始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他心中的担忧才稍稍减轻。他能感觉到，苏汐暖身上的气息在慢慢变强，那股微弱却精纯的能量波动，让他心中对这个神秘的女子又多了几分好奇与敬佩。
时间一点点流逝，广场上的队员们大多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还有些精神萎靡，在两名状态较好的队员带领下，各自找地方休息调息，没人敢随意走动。偶尔有人看向苏汐暖和顾景笙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敬畏。
半个时辰后，苏汐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清亮的光泽，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唇瓣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丹田内的灵力充盈饱满，已经恢复了八成左右，甚至比之前的状态还要好上几分。
“感觉怎么样？”顾景笙立刻站起身，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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